伸手推攘的維內托凝固在琥珀裏,唯有紅瞳依然有神,關切祈求地眺望如坐針氈的莊言。全憑她雙目中關切的神采,莊言才確定維內托還活著。
莊言搜索枯腸,還在思索阻止囚徒的辦法時,那層束縛維內托的透明外殼已經發生了更加可怕的形變。
原本像熟食包裝一樣束縛維內托的晶體外殼驟然裂解成十六圈拘束皮帶,牢牢扣住了維內托雪白的脖子,勒住她雙肩,將她的雙肘捆在腰上,皓腕箍在臀上;就連短裙下的大腿、膝蓋、小腿、足踝,都分別牢牢拘束在一起,甚至蒙住了眼睛、封住了紅唇,把神武的戰姬捆得像米其林輪胎的代言人。
這些粗壯厚重的拘束皮帶全部由囚徒構成,皮帶之間藕斷絲連,可見囚徒就算將身體無限變形、拉伸,外殼都始終保持為連貫的整體。
更可怕的是,拘束皮帶上像突然長出來一個瘤子一樣,竄出來一團組織;這團柔軟的組織伸著懶腰,扭動變形,迅速變成了一支注射器,針尖一轉,狠狠紮進維內托的胳膊裏,細細一針管藥物推入維內托的身體裏,莊言看見她的身體突然劇烈抗爭,拚命扭動起來,卻無濟於事,反而力量漸弱,連細細一圈拘束皮帶都掙不開了。
囚徒顯然已經計劃周詳,所以行動得迅速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它控製住維內托、給她注射納米蠕蟲以後,粗壯的拘束皮帶開始變細,最後瘦得像繩子,薄得像膠布,勻出更多組織來組裝手術刀結構。
被箍得徒勞扭動的維內托被突然放平。在她倒下時,囚徒突然變出一張手術桌;幽蘭透明的手術桌像病了似的生出密密麻麻的大瘡,每個瘡麵上,都有一枚尺寸特異的觸手拔地而起,觸手尖端是鋒利的手術刀,在半空自由地揮甩晃蕩。
維內托像被一台幽靈手術桌捕獲一樣,在一片眼花繚亂的觸手刀片中掙紮亂扭,卻被半透明的繩圈捆得束手無策。而莊言看得更加揪心,因為他清楚地辨認出那上百隻觸手的功能:分別有止血鉗、手術剪、13種尺寸的鑷子和4種功能各異的手術刀片,還有用來拽開皮膚的拉鉤、用來開胸的骨鋸,無數觸目驚心的手術器械鑲在上百條觸手的尖端,在維內托上空搖擺亂晃,像飄搖的水草。
根據這器械的規模,囚徒在給維內托醞釀一台大手術——至少會生生劈開維內托的胸腔,挖出她的動力核心。而整台手術可能會極其高效迅速,絕不能以常理度之。
囚徒自己充當手術台,充當拘束帶,充當器械護士,充當了主刀醫生——它的效率高得令人發指。也許在一秒鍾後,手術刀就會切開維內托的襯衫,暴露****皮膚,當著莊言的麵,將維內托變成一隻接受活體實驗的悲慘老鼠。
莊言手無寸鐵,完全無法對囚徒造成阻礙和威脅。這就是為什麼囚徒一隻晾著莊言不管,因為它眼裏有價值的隻有維內托,它根本沒把莊言當人看。莊言能采取的任何措施,囚徒都能輕易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