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內托扭頭問滿臉嚴峻的邢殤:“你們已經計劃好了?你們想怎樣殺囚徒?我國現在好像還沒有成功擊殺囚徒的先例。”
“是的,的確沒有。就算以核試驗為借口動用第四代核武器,都無法擊殺一名執意逃竄的囚徒。”邢殤斬釘截鐵地說,“囚徒逃竄的時候,沒有人能取它的命。隻有在囚徒試圖殺人的時候,才能殺死它——這就是為什麼莊言和我製定了這個計劃,這就是為什麼需要你做誘餌,維內托中校。”
“把具體計劃告訴我吧,我同意。”維內托毫不猶豫。她雖然和莊言打打鬧鬧,心裏卻非常清楚:如果計劃成功,這將是人類麵對外星威脅以來,成功擊殺的第一隻惡意外星生命體。這是共和國的一小步,更是全人類的一大步。
“好的。這個計劃非常安全,對你來說。”邢殤拾起紙筆,比劃講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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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嫻聽見莊言回到基地,宛如囚犯聽見大赦天下,頓時有了新的希望。
莊言大步流星走向內務部長辦公室,潔白的風衣在腳下微微飄舞,吸引了內務部所有文官的目光。惴惴不安的大家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頭的活兒,或站在辦公桌邊望向門外,或坐在玻璃窗後昂頭眺望,看見一襲與高階製服格格不入的雪白風衣飄入基地,直接走向最高管理機關。
內務部是八部之首,運營核心事務。即使六人團努力保密,內務部的文官也嗅到了恐慌的氣息,私下也會竊竊私語:
“基地裏麵要出大事情了。”
而根據最近人心惶惶的封鎖令來判斷,即將發生的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雖然大家理論上有隨時為國獻身的覺悟,但是骨子裏還是非常留戀苦難的人間,不著急去天堂和馬克思做伴。
而在千鈞一發之際,在上下同仁屏息以待之時,莊言從天而降,雷厲風行地調兵遣將,與特勤執行官一起運籌帷幄,有條不紊地把執行官的權力運用得淋漓盡致。和基地上下的慌亂氣氛相比,莊言的命令堅定,方向明確,仿佛一局胸有成竹的快棋,給大家帶來一種斬釘截鐵的踏實。
王厚正束手無策地站在辦公室門外,和莊言打了個輕巧的招呼,兩人目光一碰,然後匆匆擦肩而過。
“部長情緒有點糟糕。”王厚正提醒莊言。他可以高效處理繁冗的瑣事,卻沒辦法替部長排憂解難,深感無力時,期待莊言能做點什麼。
莊言點點頭,擰開門進去了。
王厚正目送莊言,不禁想起初識莊言時的尷尬,隻覺得恍若隔世,仿佛見證了青秧變成熟稻的滄海桑田。他剛認識莊言的時候,後者還隻是個在生活和生存中間掙紮奔波的破產科學家。而時過境遷,莊言的背影已經高大得能夠承載希望。
唏噓地回憶莊言驚心動魄的這一年,王厚正一本正經地感慨:“還好我沒胡亂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