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激動得臉紅氣喘,不顧一切地維護她的信仰之人。她嚷嚷完,驚得走廊上人影綽約,好幾個人好奇地湊到門口來偷聽偷看。黎塞留卻全然不管,急得肩膀微顫,酥胸起伏,險些頂著莊言。
香風襲麵,但莊言隻是點頭,不斷點頭,摸著下巴轉身走開,踱來踱去,手指點著黎塞留:“好,行。你今天別走了,你給我講清楚,你死心塌地信奉的米迦勒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她除了說了那些小兒科,還預言了啥?”
“她說,一支承載最新科技和無限財力的準軍事組織將以代理人的身份橫空出世,作為反天主教廷的尖兵,來有條不紊地執行魔鬼的戰略。”黎塞留紅唇微顫,啟唇背誦。她明明惱怒非常,卻極力克製,莊言讓她說什麼,她便認真答什麼。
若是別人在她麵前大放厥詞詆毀“正義的米迦勒”,估計黎塞留早拔刀相向了。
“好。上帝之矛給了北美聯邦背刺一刀,奪了審判之光打響了新年第一槍,順道把人家的寶貝葬送了。這一條她說對了,可是還有呢?”莊言喋喋不休,“說點兒我不知道的!”
黎塞留搖晃了一下,櫻唇哆嗦一陣,俏臉忽然堅毅凜然,立起眉毛吐字兒:“第三次世界大戰將在這個月揭開帷幕。這是米迦勒大人失聯前,留下的最後結論。這是就你不知道的,莊言。你能解釋給我聽嗎?”
踱來踱去的莊言突然立在那裏不動了,垂手石化,微張嘴巴凝望黎塞留。他看見這個堅強的少女已漸漸平靜,柔順的金發軟軟灑落在金穗肩章上,落在櫻紅綬帶前,靜如油畫裏的晨曦。她的細眉舒平,俏臉回歸恬靜,長睫毛也不眨,認真瞧著他,仿佛她已決然坦蕩地做好了為公正而戰的準備,不論莊言怎麼答。
“離開這個月底。”莊言口幹舌燥,艱澀地強調,“隻剩25天了。”
“路西菲爾的謀劃就像機械鍾表一樣精準,他不會浪費一秒鍾。”黎塞留優雅抬手,溫柔的秋波滋潤著石化的莊言,輕輕道:“初見你時便跟你講啦,這是地球上最後一場戰爭。我需要你,莊言,和我一起結束它,好嗎?”
莊言低頭瞧她懸在半空的手,優雅的手勢像倫巴舞伴遞來的邀請,潔白的長手套一塵不染,裏麵的幽藍騎兵袖緊貼肌膚,纖細柔弱。這纖細的雙臂,將舉起地球的命運。而她卻甘願全力以赴,從此坦蕩無悔。
他不由自主感動的鼻尖泛酸,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咬緊牙關,機械地遞手給她握住,麵露惻隱,不忍地道歉:“抱歉我曾經罵過你神經病……現在才覺得,如果你真的是神經病該多好。”
黎塞留俏臉一僵,聖潔全無,冷汗淌下來,眉毛尷尬地擰起,飄開目光,難堪地撓臉訕笑:“你真幽默,哈哈,哈哈……哼哼……”
莊言連忙解釋:“我是說,如果你是神經病,那世界大戰什麼的也都是瘋話了,所以你有病也挺好……不,我是說……”他私底心疼她,口中卻語無倫次了。
黎塞留瞧他慌亂,卻美目一彎,善解人意微笑起來,按住腰間刀,溫柔捏住他的手,低頭一吻,蜻蜓點水地啄他手背,柔軟溫潤的唇瓣讓莊言無名指一顫。
她抬頭,歡喜憧憬地鄭重道:“謝謝你接受這一切,讓我們為了保護家園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