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振聾發聵的怒吼震驚四座。沒人能料到,一個區區上校敢在副國務卿麵前拍桌子。
外事副國務卿猝不及防,呆了半晌,突然整理好衣領,惱怒盯著查理,義正辭嚴指著查理的胸脯詛咒道:“我的財產都有合法來源,沒有什麼非法利益能夠驅動我,你這是汙蔑。我保留上訴的權力,查理先生,並且如果你去查詢我的慈善基金,你就會知道銀行把我的錢都放在哪兒……”
查理的情緒已經失控,他像活火山,找到了噴發的借口,麵無表情看著強詞奪理的副國務卿,咄咄逼人地敘述:“哦,我當然知道銀行把你的錢放在哪兒,隻要你背對他們彎下腰,銀行家就會把鈔票卷起來,然後塞到……”
“咳咳。”將軍咳嗽了下,“查理,你很顯然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對不起,我不該在你接受治療的時候讓你看到這些。”
查理昂頭閉目,吐息屏氣,這才壓下狂怒,轉向將軍敬禮,麵無表情道:“七顆子彈不足以作為證據。我建議以追查上帝之矛為主線,同時擱置外交爭端,尋求國際合作。對不起,我失態了,請求離席。”
將軍若有所思,皺眉點頭。
查理向在座的內閣、幕僚、參謀、副國務卿敬禮,然後吃力抱起艾倫的木匣子,重重跌回輪椅裏,低頭轉向,慢慢滑了出去。
副國務卿氣的麵紅耳赤,坐在椅子裏扯領帶喘氣。
查理離開時,幕僚悄悄靠近科林頓夫人:“黨內電話。需要單獨接聽。”
科林頓夫人連忙站起來,向各位點了點頭。頓時一桌人默默起立,跟著查理陸續走了出去,留科林頓夫人接私人電話。
馬歇爾將軍憂心忡忡追上查理的輪椅,捏住他的肩膀誠懇道歉:“我很抱歉。這一切對你太艱難了。但是你說的漂亮,上校,希望這能夠說服總統停止愚蠢的挑釁。”
查理結果特工遞來的抗抑鬱藥品,仰頭吞下,憂鬱小聲道:“我隻是害怕,將軍。”
“哦?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正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害怕,將軍。”查理在藥物的幫助下鎮靜了許多,浮凸的血管平複了下去,疲憊的嘀咕,“也許是藥物的緣故吧……剛才我恐慌了,才會失態。仿佛蒙著眼睛走到了懸崖上,下一步就是無底深淵。”
將軍眯眼抽煙,沉默不語。
少頃,外事國務卿被叫了進去,細細討論了十分鍾。當其他人在走廊裏焦躁看表時,外事國務卿匆匆闖出來,指頭一勾,帶了幾個人匆匆離開。
將軍去問了一遍,陰沉著臉走回來道:“總統簽署了書麵抗議聲明,並且在明晚八點半做客廣播電台發表相關演講,把公民的視線引向遠東,減輕黨內壓力。”
查理漠不關心,他在藥物作用下安詳得像一尊冷漠的佛爺,抱著艾倫的頭顱,淡淡道:“我盡力了,將軍。”
輪椅緩緩遠去,查理喃喃重複:“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