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瞧著慌張辦公的櫃台小妹,擰眉肅然道:“不反駁那批文,拿不回五百萬。”
張悅一想,確實如此。但是課長這麼粗暴的熱處理真的沒關係嗎?
果然,氣得眼歪嘴斜的劉全能擰頭開始打電話,咬牙切齒地撥號,開口卻鎮定熱情春風撲麵:“執法處嗎?我是老劉。啊不不不,我隻是作為一個基層工作人員,想彙報點問題啊,應該是決策官比較關心的。哦,沒什麼,聽到一些偏激詆毀的言論,要是別的時候就算了,但是在這危機關頭,我發現基地裏存在這種情緒,隻怕會出問題啊。先不說這些,我把錄音發過來,您先審核一下,有沒有達到警戒線。”
張悅身軀一軟,有種陰天被雨淋了的心情,痛悔震怒想:“他居然錄音了?我早該想到!他肯定會錄音啊!”心急如焚,拽著莊言袖子輕輕扯,低低急道:“課長!你那些話傳到九人團耳朵裏怎麼辦?快阻止他啊!”
莊言冷冷問:“傳出去怎樣?自由立場就天理不容嗎?”
張悅張口結舌,暗想課長你瘋了?說什麼胡話。當然天理不容啊。她害怕課長被雪藏,斷送大好前程,著急咬牙,顧不得勸說頑固的課長,擰身飛起一腳,高跟鞋奪命飛旋,高高踢中點頭哈腰的劉全能肩膀。這腳高踢,踹得比壓腿的芭蕾舞演員還高,以致百褶紅短裙往腰上一滑複落。
然後伴隨著張悅收腿,劉全能撕心裂肺地“啊”一聲,高舉雙手趔趄跌走,踉蹌六七步愣沒站穩,齜牙咧嘴地摔在地上;因摔的重,他彈起來一下才塵埃落定的趴牢;手機飛到天上,被張悅仰頭接住,心急火燎去暫停錄音的上傳。她想刪了錄音。
但是錄音早已傳送成功。手機裏還在不停“喂喂喂?劉組長?”
張悅病急亂投醫,連忙撩開頭發,拿起手機焦急解釋:“喂?我是研發組張悅!事情不是錄音聽起來那樣子,聽我解釋……”
“請把電話交給劉組長。”裏麵冷冷道。
張悅看了劉全能一眼,劉組長腰不好,還趴在冰涼的地板上皺眉哎喲,明明踹的肩膀,卻按著腰子在嚷疼,真是不愛惜身體。
然後劉全能掙紮站起來,按著腰瘸過來,怒指發呆的張悅,氣吞山河咆哮道:“我都發過去了,你刪錄音也沒有用!我告訴你張悅,你這一腳,我要你求著我十倍奉還!”說話時沒瞪張悅的臉,竟在瞄她白大衣裏的腿。
張悅舉著手機,呆瞧怒發衝冠的劉全能,心裏咯噔一下,因為她懷疑劉全能有言出必行的本事。
莊言麵色鐵青,手支著櫃台,放任局麵失控。劉全能還在咆哮,莊言的手機聲刺耳地響起。他打開接聽,是執法處冰冷僵硬的聲音:“莊課長今天來交代一下…”
張悅終於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張著嘴凝望課長。劉全能揉著腰子,疼的齜牙咧嘴卻翹起如願以償的笑容。連財務處的姑娘都忘了手頭的活兒,呆瞧莊言如何答。
但是莊言並沒有答。執法處的話還沒說到逗號處,莊言粗暴地掛斷了執法處的來電,然後盯了財務一眼:“看什麼,把研發組的帳報了,赤字攤給維護二組。”
劉全能氣的寶相全無,震怒驚愕,眼睛凸出來能數清血絲,嘴巴長大像要吃人,氣堵起來,連發脾氣都結巴:“莊課長!你跟我裝什麼課長?你別以為官大一級就能無視批文辦事,如果二組搶修失利,你是要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