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的思考

文化論壇

作者:向敏 高攀

摘 要:從“理性”為主的角度看,監獄製度替代酷刑懲罰是曆史的進步,而在這種進步的同時,所謂的“酷刑”是否真的被取代了,還是以另一種形式更甚地存在著?本文試圖以福柯的後現代思想,通過《規訓與懲罰》一書中的刑罰史的論述,關注監獄製度這一事件本身,探討現代監獄製度對“人性”的殘酷。

關鍵詞:規訓;懲罰;人性;殘酷性

作者簡介:

第一作者:向敏,女,1989年2月生,陝西旬陽人,西北大學文學院2012級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第二作者:高攀,法學碩士,第二炮兵工程大學政工教研室講師。

[中圖分類號]:D9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4--01

《規訓與懲罰》是一部刑罰的現代史,集中對現代社會的權利運作機製進行了深入的分析。福柯在這部作品中考察了從18世紀中葉到19世紀中葉這段時期,近代的監獄史、懲罰史和規訓社會的形成史,從曆史的角度對監獄的誕生進行了闡述,但福柯並不局限在從考察監獄產生的過程中表象地將監獄的產生視作一種受18世紀啟蒙運動影響,而使犯人受此運動的“恩澤”免受酷刑的人道主義行為,而是充斥著後現代的思維,透視這種所謂“進步”下的另一種殘酷。以下將通過對古代酷刑、邊沁圓形監獄和現代刑罰的對比介紹,從而以後現代的維度來分析現代刑罰的“殘酷性”。

一、從身體酷刑到靈魂監獄的誕生

《規訓與懲罰》中,在開頭即為讀者展現出兩種風格迥異的懲罰方式的驚人對比圖。一個描寫了1757年因謀刺國王而被判處死刑的囚犯達米安在刑場被處死的場景:在廣場上樹立起了刑架,刑吏用燒紅的鐵鉗撕裂他的身體,將熔化的鉛以及滾開的油脂、鬆脂、蠟和硫磺的混合物澆入被撕裂的傷口,要求他坦白他的罪行,最後才被五馬分屍加以處死,這種通過完全肢解罪犯的身體彰顯了赤裸裸的國家權力;另一個是巴黎感化院在八十年以後采用的一張作息時間表,嚴格地規定了犯人的作息時間,時間上甚至是精確至分,犯人每天的起床、吃飯、休息都有嚴格地時間限製,在這裏,公開的、暴力的肉體刑罰方式已經消失,很顯然 ,刑罰方式的改變也體現了對犯人的懲罰從直接的肉體受苦到“悄無聲息”的靈魂受控製,而刑罰的目的也相應地從過去的報複犯罪轉向改造罪犯。這是受著“理性”召喚的曆史進步體現。

二、從全景敞式建築到監獄規訓的形成

全景敞式建築是來源於英國功利主義思想家邊沁的一款監獄設計方案。其構造的基本原理是:“四周是一個環形建築,中心是一座瞭望塔。瞭望塔有一圈大窗戶,對著環形建築。環形建築被分成許多小囚室,每個囚室都貫穿建築物的橫切麵。”這樣一來,監督者隻要坐在中心瞭望塔便能觀看到一周的小囚室總所發生的任何情況。這種監獄,以邊沁的創造理念來看,既體現了人道主義又能達到經濟的目的:邊沁的圓形監獄就取締了苦役與肉體的折磨,采取感化教育與勞動改造相結合的方式,使犯人“重新做人”。而隻需要少許監督者即可完成對犯人的看管,節約了資源,可謂“一舉兩得”。而福柯的圓形監獄理念卻與前者大為不同,他認為這種全景敞式建築是一種規訓機構,在這樣一種機構內的無所不在的監督,全景敞式建築可謂把監督製度推向頂峰,暫不說中心瞭望塔的監督者是否真的能夠看到犯人在囚室中的所有舉動,這種建築與監督形式的相結合,使囚室中的犯人在心理上形成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一方麵控製著犯人的行為,使其不敢造次;在另一方麵,無形上與監獄的規訓目的所需要的心理相契合,以達到在監獄中勞動改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