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3 / 3)

“德性!我什麼都不穿了叫你省心!”

這個人就是玉璫。

她光光的站在男人麵前哇哇哭,皮膚有蜜乳的甜香,胸前一彎血紅的月牙兒。男人皺了皺眉頭,向外喝道:

“滾。”

某高手就滾了,一邊還納悶那軟劍到底在哪兒呢?

直到他自己成為一枚小月牙的吻頸之交,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要命。

這樣子男人府裏的人就一個個少了下去,直到一位有點身分的人找了七八十個人護身還是冷不防在茅廁被穿了個通透,所有人才抱在一起呼籲處罰元凶。

元凶當然是少年。

男人的黨羽都被剪除,第一個得益的是誰?當然是等著奪權的少年。而且誰都知道他自玉璫進府後就不肯跟男人說話了,梟獍之心昭然。

沒有人懷疑玉璫。

沒有人懷疑玉璫在像處理蚊蚋一樣精確而有效的處理男人們的脖子。

媽媽的計策是多麼完美啊。接下來應該是******和保皇黨勢力火並,不管誰得勝也要元氣大傷。玉璫則可以乘亂逃回來。

現在玉璫已經回來了,與小竹樓闊別不過一年之久。她深覺自己辦事效率比那隻千古狐狸蘇妲已還要高……當然這也是媽媽策劃的功勞。

闊別一年的小竹樓空空的,不見媽媽。玉璫就自己擔了桶井水淨身,井水中飄著一朵桂花,很香甜,玉璫微笑著把它吃了下去,親切的打量小樓。

她好像又聽到當年小小的女孩問:

“媽媽你說什麼?”

“你現在還可以選擇,是幫我作這件事,還是不?”

“如果不的話媽媽就不要我了是吧?”

“是。媽媽的錢隻夠養有用的人。”

“那我做。我不要做菜人。”她飛快的說。

她答應媽媽做這件事這樣媽媽就會養她她就不用做菜人。菜人。她跟爹跟娘吃了餓死的小弟弟之後爹就把她跟她賣成菜人。捆在一起聽外麵堂倌唱“客官裏麵請客官請寬坐客官等小的先取一蹄”。進來,一刀,娘的手臂,娘的血噴出來好像沒聲音的在地上打滾。菜人。我不要做菜人。

“我不要做菜人!”玉璫會在夢中發瘋的喊出來。這時男人若在旁邊,就會很溫柔的抹去她滾燙的汗,安慰道:“有我在,沒人敢拿你做菜人。”

然後他會抱著玉璫,絮絮說些別的話來分她神,譬如告訴她:她戴的玉石叫臘油凍,因瑩潤似南方臘肉而得名,玉冊中是幾品、有多麼多麼希罕難得。玉璫就在這樣的絮絮聲中睡去,作著亂夢,有時夢見自己在清清的水中遊行,衣物如蛇皮蛻下,隻有清涼的水流吻著她光光的身子,忽把那塊稀罕的玉也一把扯下;有時又夢見某人正與自己交好,自己用血月牙細心料理了他的脖子,那月牙穿透皮肉肌腱卻避開了所有要害的血管筋絡,他假死複生後化成了月夜的清塘……

有時候會有人夜半敲門,男人沉著問“何事?”外麵低低說句什麼。如果很緊急,男人就會直接出去,再沒空絮絮哄玉璫入睡了。玉璫就在黑暗中張著烏黑的眼睛直到天明。

那一夜男人問了“何事”,麵皮一板,就披衣匆匆出去。玉璫呆呆張著眼睛,窗框一響。外間侍女一聲“啊”還沒出來就沒聲音了,聯珠簾掀起來,提花帳掀起來,雲紗縵掀起來,少年走了進來。

玉璫有點呆樣的睜大眼睛,少年的臉漲得通紅,眼睛激動得發亮。他說:

“他們兵諫了。要爹殺我。他們連近衛軍都策動了,不過我的親兵、我的親兵……”

玉璫沒有說話。少年走過來,走上床、向玉璫俯下身,整個身子壓抱住。一些肌肉繃緊了。少年慢慢籲出一口氣。

玉璫冷靜的送出了她的血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