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摸了摸左胸,任由鮮血從嘴角滴落,卻饒有興致道:“有意思,我還以為七殺刀隻在玉京曇花一現,沒想今日卻見到這一招殺心成焚,你從哪學來的?”
“與你無關。”袁先軍冷冷道,心中卻是煩躁莫名,他這殺招絕不會輕易使出,今日卻二度失利,甚至連之前一個練髓境的李長安都未能殺死。
單足踏地,袁先軍身形縱起數十丈遠,一腳踏在一名刀盾兵頭顱上,將那刀盾兵頭顱硬生生踩進胸口,借力上縱,踏碎一片屋頂遠去。
重重包圍如同虛設。
黃臉仆人仰頭看他遠去,並未追擊,一邊的趙傳武看得暗暗心驚,他原以為自己和袁先軍實力相近,眼下見袁先軍和人生死相鬥,卻看出那一招殺心成焚自己決計擋不下來,不由憂心忡忡對元沛道:“指揮使大人,就這麼讓他跑了?”
“讓他跑。”元沛淡淡道,“這大承國中,他又能跑到哪去?”
景陽池。
袁先軍來到那一片重重環繞的樓闕邊,嘴唇發紫,方才與元沛那仆人交手,他外表並未受傷,實則已被劍氣侵蝕經脈。
拔腿向其中走去,元沛如此不擇手段對付他,能保住他性命的也隻有同為王族且身為朱雀軍指揮使的元霽了。
孰料,當他走到這平日他可以隨意進出的景陽樓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
“原來是袁大將軍,不知來景陽樓有何貴幹?”
袁先軍無暇理守門人,直接往裏走,兩個守門的兵衛卻齊齊攔住了他。
“找死不成?”袁先軍麵沉如水,隱隱心生不妙。
“回袁將軍的話,指揮使大人今日身體有恙,不見外客。”守門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本將軍怎是外客!”袁先軍冷哼一聲,正欲強闖,邁出半步,卻停了下來,表情陰沉。
其中一個守門的鬆了口氣,“袁將軍,我等也隻是奉命辦事”
“奉誰的命?”
“這”守門人吞吞吐吐。
袁先軍心卻涼了半截,哪裏還看不出元霽是不願見他。
一晃神,那夜景陽池邊與元霽聽戲的場景曆曆在目,那戲台上小生折扇點晃,唱詞猶在耳畔,隻是此刻尤為淒厲刺耳。
“聽他言嚇得我心驚膽怕,我先前隻望他寬宏量大,卻原來賊是個無義的冤家”
“元賊”袁先軍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麵目猙獰。
也不知罵的是元沛亦或是元霽,或許兩者都有。
二守門人聽得心驚膽戰,低頭不敢言語,隻裝作沒聽見,方才消息傳來時,他們便知道袁先軍身子已經一半埋進土裏,但眼下卻不敢幸災樂禍,畢竟萬象境武者若發起瘋來,死前拉個千百人墊背卻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