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要為了此人與我東海怒鮫族為敵?”怒斥一聲,逆鱗戟化為陣陣殘影,化掌為爪,提住雲逸的肩頭,向後飛退而去。白翰清楚,一旦被獨孤朔施了蠱術的噬魂奪魄絲纏害住,怕是會頃刻間淪為他的傀儡,任人擺布。
“白老弟多年不見了,不知技藝是否生疏了?”獨孤朔灑然淡笑,手舞足蹈,似是癲狂了一般,漫天皆是金燦燦的絲線,從山頂直貫山底,密密麻麻如蛛網般將整座山也遮掩了。 宮微立琴與地,長發飛舞,若女子般的細指輕快的撥動著,每一陣琴音鬼哭狼嚎般向怒鮫眾人席卷而去,這聲音聽到人耳裏,卻似驚天動地般被無端端放大了數百倍,從耳內直透髒腑,激的眾人體內經脈逆亂,如此霸道的音波勁,確是令人咂舌。
幾名弄潮兒將領忽的對視一眼,以真元催動飛戟,不再顧及獨孤朔的噬魂奪魄金絲,挺身向宮微逼去。宮微所展現出的實力比獨孤朔顯然高了不少,當務之急,必是要先製住此人。
就在此時,從山澗飄來陣陣嗚咽之聲,像是被風攜來,由遠及近。
笛音,又是這笛音!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這奇異而又飄渺的笛音。
雲逸凝神細聽,但覺這聲音由飄渺虛無,漸漸清晰起來,如一池清水被點墨所沁,綻放開始,將這四下裏都渲染成了墨黑色,在這暗無天日之中,雲逸的一顆玲瓏剔透的赤心卻在騰騰的跳躍不已。雲逸忽然覺得體內被凍僵的經脈如春水般徐徐化開,蠢蠢欲動的心又躁動以來,他想殺人!
難道是這笛音在誘惑我?雲逸心中駭然,忙運轉起心劍之術無視無聽,抱神以靜的無上口訣。收攝心神,極力抵禦著這誘人的魔音。
錚......
宮微的琴弦又斷一根,臉上的卻是青紫交接,竟有了幾分慌亂,從山穀傳來的笛聲,雖是低沉嗚咽,卻將宮微高亢的琴音掩蓋住了,他的指尖竟顫抖起來,繼而身子也劇烈的抖動起來。
人常說知音難覓,宮微此刻卻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笛音聽在他耳裏,如同天籟之音般動聽無比,讓人欲罷不能,可奇怪的是,這笛音中卻偏偏有種奇怪的魔力,將他的神識心智都要漸漸迷失了。這笛聲所奏的正是尋常所見的鳳凰引,再尋常不過的調子,卻能奏出如此令人神思飛舞的邪曲,吹笛之人,絕不簡單。
茫茫的大海之上,大片的雲彩從天邊舒張開來,四麵八方的遮天而來,不一會兒,便在這海島的山澗裏環繞開來,直上雲霄。眾人看得真切,那是無數的海鳥排著奇形怪狀的陣勢在空中盤旋,舞動的雙翅似乎在隨著嗚咽的笛音流轉,時而高起,時而低就。山巔的眾人不約的停手站立,仰頭向天上望去,百鳥回轉,此情此景,讓人不禁有種百鳥朝鳳的氣勢。
一曲鳳凰引,天地共潸然。
宮微輕吟著,忽的臉色大變,喉嚨發甜“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魘紅無比,卻也顧不得揩拭,淒然抬頭向白翰眾人喊道“大家當心,這是鳳凰引,隱在周圍火鳳凰便要浴火重生了!”
白翰的心涼了下去,若是此時鳳凰涅槃,尚在山底的弄潮兒大軍,豈不是首當其衝,自己此番帶來的千餘名弄潮兒勁旅怕是要全軍覆沒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