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兒,為父問你一句話,你要從實說來。大都督是不是衝著福建水師才看重你的?”鄭芝龍實在憋不住,這才問了出來。
“父親大人,孩兒說句話,你可不要生氣。”鄭成功一聽,笑著說道。
“你說就是了,我生什麼氣?”鄭芝龍沒好氣地說道。
“父親大人的福建水師,現在連孩兒都看不上,你覺得大都督他會看上嗎?”鄭成功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句話把鄭芝龍想說的話直接給堵了回去。
“父親大人,你是不是覺得福建水師現在戰船眾多,仍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鄭成功卻不讓他再說話,緊接著就說道。
“難道不是這樣?”鄭芝龍有些矜持地說道。
“父親請聽我細說,自從大都督領了揚州軍,揚州軍哪次不是以少勝多?最近的一次,就用三萬多人全殲了清兵五萬多人,這其中還包括一萬清軍騎兵。就拿海上來說,以臨時政府現在的發展速度,父親大人覺得還要多久就能超過福建水師?”
這裏鄭成功給鄭芝龍留了麵子,如果臨時政府從海陸同時進攻,鄭芝龍的覆滅是必然的。
“這…你容為父好好想想。”
鄭芝龍沉吟半天不說話,鄭成功也不著急,隻笑眯眯地看著他。
“臨時政府會如何安置為父,這個你可知曉?”鄭芝龍想了半天才問道。
“這個孩兒倒是不知,不過以孩兒看來,隨著南京今後象揚州一樣快速發展,這海上的運輸也將發生極大的變化,以後蒸汽船會越來越多,父親的這些出海船隻會慢慢被淘汰,這點父親大人可認可?”
“這些蒸汽船裝載量大,速度又快,為父的這些帆船肯定比不上,要說淘汰恐怕要些時日吧?”
“嗬嗬,父親大人如果有時間去揚州看看就知道了,這根本要不了多久。”鄭成功還是嗬嗬一笑。
“那依你看,為父的出路到底在哪裏?難道現在就讓為父卸甲歸田了?為父今年才四十五歲呢。”鄭芝龍皺著眉頭說道。
“據孩兒了解,臨時政府將要成立海軍部,不知父親大人可願到其中任職?”
鄭成功的這句話其實是羅劍的意思,鄭芝龍作為鄭成功的父親,對其如何安置倒讓羅劍費了不少心思。
“海軍部?這是管什麼的?”鄭芝龍疑惑地問道。
“大都督管海上作戰的軍種為海軍,而海軍部就是專門負責海軍的建設、訓練和作戰的。”鄭成功照搬著羅劍的話回答了鄭芝龍。
“那為父的生意怎麼辦?”鄭芝龍仍是丟不下錢財。
“父親大人的錢財這輩子用得完嗎?”鄭成功毫不客氣地問道。
鄭芝龍沒有生氣,而是低頭想了起來,良久才抬頭對鄭成功說道:
“森兒,為父聽你的,不過這麼多跟著我的兄弟們可得安排好了。”鄭芝龍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個請父親大人放心,當不會虧待了這些人。”
“等這次大戰之後,為父就去南京,我也去見見讓你如此佩服的大都督。”
鄭成功到此時才放下心來,終於完成了大都督交付的任務,自己父親也有個比較好的歸宿,可謂一舉兩得。
鄭芝龍把“霍去病”號看了個透,越看越是心驚,撫摸著艦上的主炮,良久都不說話。
船隊第七天到達了廣州港,此時清兵正在圍攻廣州城,在清軍大炮並未運到的情況下,廣東布政使顧元鏡率廣州軍民已經堅守了七天。
廣州未失與其說是廣州軍民堅守有力,倒不如說老天爺幫了大忙。
受揚州軍的刺激,此時清兵比曆史上任何時候都要重視火炮的使用,洪承疇此次向兩廣進軍,自是不會少帶了紅衣大炮,攻打韶州城時,就是用紅衣大炮轟塌了城牆這才攻下韶州。
但自從清兵攻下韶州後,連綿的雨水就從未停止過,這讓紅衣大炮的運輸變得極為艱難,洪承疇實在等不及,率步軍先行到了廣州城下開始了攻城。
沒有火炮的清兵攻城自是極為不易,廣州城中的明軍人數也有四五萬人,加上城中參加守城的百姓,恐怕也不下十幾萬,這七八天清兵損失已經近萬人,卻始終攻不下城牆高大堅固的廣州城。
連綿的雨水讓道路變得泥濘不堪,國防軍的行動也極為不易,劉肇基幹脆率三師和炮兵旅進入了廣州城內。
廣州城一麵臨海的地形讓清兵無法圍城,這讓廣州對外的海上聯絡不曾中斷,當然補給也不曾缺乏,更何況現在又有了鄭芝龍從福建運來的大量糧草物資。
仿佛老天都要幫忙國防軍,就在國防軍入駐廣州的第二天,天氣就變得晴朗起來。
揚州軍三個主力作戰師的到來,讓洪承疇攻占廣州的戰略企圖再也無法實現,是戰是退,成了洪承疇直接麵臨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