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南明朝廷對這揚州大都督信任有加,若能分化離間其二者關係,則二者皆不足懼也。”當初離間崇禎和袁宗煥就是範文程出的主意,如今又想用此策對付揚州。
“南明諸臣中,貪財之人頗多,若派人對這些大臣多加賄賂,使其不停彈劾揚州,其君臣必生嫌隙,我大清亦有機可趁。”範文程停了一下,又補充說道。
計議已定,大臣們盡皆離去,範文程卻留了下來。多爾袞知其有事,讓他坐了下來。
“攝政王命臣仿製揚州軍之震天雷,臣實在有負攝政王所托。”範文程有些沮喪地說道。
“哦,卻是為何?”多爾袞問道。
“這震天雷別處並無機關,隻有其上有一環,工匠拉其環欲待研究,然其突然爆開,五六名工匠盡未得免,另一枚也被其引爆,現已無實物。臣聽其幸存者詳細述說,乃知此物所用火藥並非平常軍中所用,其威力之大,恐十倍於我軍中之火藥。如若南明朝廷皆使用這種火藥,則我大清恐不能敵也。”
聽到範文程這樣一說,多爾袞心中震驚,思索片刻說道:“此物恐是那幾位天使帶來的,若南明得此物製法,恐其早已向我大清反攻,如今仍未見其有所動作,然則其並未得此製法,範先生倒也不必過於擔憂。”
“攝政王所言極是,臣亦有此想。但恐時日久了,南明得幾位天使授其製法,亦不可防也。”範文程對幾位天使憂懼之心,多爾袞亦有同感。
“豫親王此前曾讓高歧鳳刺殺幾人,然未曾得手,不若再派人手,若能除掉幾人,則南明不足懼也。”
“攝政王此計甚妥,然須派得力之人,一擊得手,否則打草驚蛇,則此後不可為之。”
“此事本王會親自安排,不知先生督促火器改良之事如何?”
“臣至工部數日,親至將作監觀其火器,若要改良極是不易。臣觀這崇禎朝火器製作極為粗糙,皆不可用。然這火器若製作精良,其威力也是甚大,臣已督促工部嚴加管理,務使其製作精細。火炮製作亦在加緊進行,不日將有十數門紅衣大炮鑄成。”
“如此甚好,我大清雖以馬上取天下,然對先進之火器亦要學會用之。”
範文程見攝政王從善如流,內心愈加敬佩,心想大清有英明神武的攝政王在,這一統天下豈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所謂“天使”能夠阻擋的?
“隻是這孫之獬著實可恨,本王令其速速趕往揚州,沒想到他竟一路拖延,至今未有消息傳回,也不知這淮揚大都督到底能否歸順我大清。先生,若是此人果真能歸順我大清,如何安置才為妥當?”
範文程一聽,本以為孫之獬前去揚州,必定帶去了攝政王的意思,沒想到攝政王派他前去隻是探路,並未對其作出許諾,這樣如何能令其歸心?
“攝政王,臣以為從豫親王信中所言,此人確有大才,如能歸順我大清,則可仿吳三桂例,封其為王,亦無不可。”
“隻是我大清自入關以後,封爵極是謹慎,這羅劍對大清未立寸功,若貿然封王,恐上下不服。不若等孫之獬歸來再做定奪,一來可知其是否真有大才,二來也可知其歸順我大清之心若何,先生以為如何?”
範文程一聽,知道多爾袞心意已定,隻是點頭稱是,不再說話了。
心裏卻想如果這“剃發令”不頒行,孫之獬還有可能回來,如今這“剃發令”已經頒行近一個月,漢人恨這孫之獬入骨,如今這孫之獬恐怕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