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項目(2 / 3)

喬一川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他是一個喝酒上臉的人,經常一杯酒就能讓他滿麵通紅。經過這番折騰,他也放鬆了下來。他再一次給自己斟滿酒,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轉向坐在右邊的胡總。胡總正在鍋裏涮著羊肉,直到喬一川開口喊他,他也沒停,他把涮好了的羊肉用漏子撈出來放到麵前的餐碟裏。這時候張懷仁突然咳嗽了一下,胡總抬眼看了下,像是被驚了似的。他馬上放下手裏的東西,端起麵前的那杯酒站起身來去跟喬一川碰:“不好意思,這羊肉真好吃!”

“胡總喜歡就請多吃點兒,我敬您了!”喬一川再度把杯中酒喝盡,胡總比喬一川矮一截,麵對麵緊挨著他,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奇怪的是這麼一位胖子,身上的氣味卻有股淡淡的清香,這股香氣很是清爽。胡總把杯中的酒喝了一小口,坐下後身邊的女孩要給他倒滿,他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你想灌我?”

“我哪敢灌胡總,要不我陪您喝一杯?”

“不行,聽說北京的女孩個個能喝,要喝你就喝三個,我喝一個。”

“胡總欺負人了,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劉教授開起玩笑來。

“我是粗人,不像你劉教授大知識分子儒雅。”說著他突然伸手去開女孩上衣的領口,“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帶了酒池……”那個女孩“咯咯”笑起來,很熟練地打掉胡總的手說:“胡總真是,就算是帶了也不會是

酒池……”

“嗯嗯,那就該是肉丘。”

“張主任,您看胡總又在欺負我。”

這樣一鬧,氣氛立刻輕鬆了起來。喬一川的情緒也鬆弛了下來,他看見那位劉教授正俯下身在和張懷仁說話。這是位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人,隱約能看見發根處的花白色。喬一川對這個人有種難以說清的好感,他是那種能迅速就讓你感到親近的人。

喬一川等著。他想敬這位劉教授一杯,盡管不清楚情況,但他本能地覺得這個人能給自己幫助。但劉教授一直在跟張懷仁竊竊私語,喬一川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放下準備端起來的酒杯,覺得胃裏發燒,就想吃點兒什麼。就在他剛要把從盤子裏夾起來的羊肉放到鍋裏去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筷子,讓他一驚。他本能地把頭往後讓,看見一旁胡總的手正伸向鍋裏。他發現這位看上去有些臃腫的胡總原來是個左撇子。他在用漏子去撈鍋裏燙好了的食物的時候,沒把手裏的筷子放下,就那麼夾在拇指跟無名指中間,像是一根樹枝斜在空中。

“老胡呀,你拿的是雙兵器呀,想刺我們的小喬是不是?”

奇怪的是劉教授原本是在跟張懷仁說話,怎麼就看見了呢?喬一川很不解,他慌忙應和,連聲說:“沒事沒事。”那位胡總轉身衝著他說:“我是個粗人,不懂得那麼多的禮儀,喬總別見怪。你這個女子,怎麼不知道坐這邊呢?我要刺也是刺你不是?”

“胡總開玩笑,誰知道您是雙槍將,還是左右逢源的呢?”

“哈哈哈,你這個女子能說會道,我說不過。喬總,聽說你們江南是一個很美的城市,是吧?我倒想去看看。”

“那真是求之不得,胡總!”伍誌這時插話了,他端起酒杯衝胡總說,“我借花獻佛,這裏先敬胡總了。”說完一飲而盡,倒是把喬一川弄得不知所措。胡總似乎對伍誌有所忌憚,喬一川不經意間發現他突然變得本分起來,有點兒恭敬地急忙站起身,端起酒杯喝幹了杯中酒。喬一川轉頭悄悄看了看另外兩位,張懷仁仍是一言不發,低頭看著麵前那盤羊肉卷,好像那裏麵有著什麼看不透的秘密。喬一川發現張懷仁在用力吸氣,樣子就像是一條狗在嗅被埋藏起來的東西。喬一川端起酒杯,接著伍誌的話說:“胡總,歡迎您去我們江南,美不美您去了就知道。我先敬您,就當是代表我們江南資本運營公司歡迎您了。”說完一口氣喝幹了杯中酒。這時伍誌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他的褲子,他感覺到有點兒醉意了,低頭去看了一眼,明白伍誌是要他少喝點兒,心裏一股暖流湧了上來,先前對伍誌的諸多不滿一下子消除了。

盡管喬一川有點兒喝多了,但自始至終都還保持著清醒。他發現張懷仁根本就沒吃什麼。這其實也不奇怪,現在的人,稍有地位,對吃什麼根本不會在意,更別說是張懷仁這樣的。在後來的日子裏,喬一川慢慢懂得吃喝不過是一種形式,一種儀式性的形式,有點兒像古人的圖騰,代表的是吃喝的物質性背後的東西,那是一個隱喻。在這樣的場合,表達的是那些不言而喻的社會性。來北京這些天,喬一川今天算是第一次接觸到了實質性的事物,盡管伍誌以後還會帶著他見各種各樣的人,但都不能和今天相比。

吃完飯,有點兒醉意的喬一川把張懷仁等人送到酒店大門口,這時,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外等候。上車前喬一川沒想到張懷仁會轉過身來主動握自己的手,那是一雙非常綿軟溫潤的手,厚實卻不堅硬,握住他的時候,讓他感覺若有若無。

張懷仁對喬一川說:“不好意思,小喬,下次有機會我來請你吧。”接著他回頭對正準備走進車裏的胡總說道:“老胡,胡總,你自己答應了去江南資本運營公司的,可不能爽約喲!”

已經半個身子都進到車裏的胡總又出來了,他滿麵笑容地看著喬一川說:“喬總,我可以帶這位女士一起去嗎?”他轉眼看那位陪他吃飯的女孩,女孩有些羞澀地說:“胡總,你真要帶我去呀?”

“當然,隻要我們喬總不反對。”

“看胡總說的,我怎麼會反對呢?”其實這時,喬一川的內心有種難以消除的厭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喜歡這位胡總,總覺得這人身上有股子難以說清的味道。他盡管也曾經常流連於聲色場所,卻很少與這些情色女子打交道。他沒有回頭去看身邊的那位女子,他隻是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味,隻是這樣的香味對他說來,有點兒過濃,也就有點兒不真實。

張懷仁已經進到車裏,胡總把自己的名片給了喬一川,他說希望隨後聯係,也隨著坐了進去。這讓喬一川感到很突然,盡管他想趁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為江南資本運營公司拉到這個項目,但沒想過會這樣簡單。車開動後,劉教授從另一邊越過司機跟他打招呼,說自己也會去江南市的。喬一川感到很親切,真誠地表示歡迎。車啟動後,在離開的瞬間,喬一川看見了張懷仁看著自己,眼神裏似乎有點兒意味深長。

送走張懷仁他們,喬一川這才發現伍誌還沒離開。他想問問結賬的事情,沒想到伍誌馬上搖搖頭,說預先就結過了。隱約中,喬一川心裏有些不舒服,他真的不明白,這個伍誌究竟是什麼人?好像他喬一川僅僅是北京分公司的一個客人,而不是現在的負責人,而這個伍誌才算是真正的主人。他的心裏暗暗泛起一絲不滿。他對伍誌說:“算是公司的接待費用吧,你到時把發票交給我行嗎?”

伍誌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用一種有些怪異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喬一川說:“喬總,我還有點兒事,就不送你回去了,北京的道路你還不是很熟,我叫了的士送你回去。明天我們再聯係好嗎?這位胡總,你看是不是加緊點兒?”

說完,伍誌找來一輛等在酒店外麵的的士,俯身告訴了司機地址,然後送喬一川上車後離開。坐在的士上的喬一川開始感到了醉意,他覺得困倦,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妻子,也想起了小雨。他一直在心裏琢磨:這女孩是誰?他的手上還殘留著那晚幫小雨脫掉汙濁的衣物時,不經意觸碰到她的胴體時溫潤滑膩的感覺,這種感覺在酒後的體內不斷翻滾,他突然有種衝動,衝著司機說了小雨所在大學的地址。司機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掉轉車頭向小雨所在的大學駛去。

3

喬一川要回江南資本運營公司去,這是三天後的事情,當然還是伍誌告訴他的。在這個北京分公司裏,喬一川已經習慣了伍誌指揮整個公司進行運作。再說了,伍誌在北京這些年來已經打下了很深的根基,有些能量怕是他一輩子也達不到的。而伍誌除了習慣性地當家外,對他倒也不錯。就拿請張懷仁他們一行人吃飯來說,伍誌也在暗暗照顧他,叫他能少喝就少喝。雖然那一晚他喝了不少,但如果沒有伍誌的暗中照顧,他真的會醉得不省人事。

那一晚,喬一川雖然酒喝得有些多,去了小雨的學校,很想給小雨打電話,但是站在校園裏,他突然發現自己不能打這個電話。酒,是個好東西,可以壯膽。酒,同時也是一個害人精,足以毀掉一個人。他在車上,是想小雨的,想她的身體,想她的一切,那是本能的生理需求,也是心靈的某種渴望。隻是他走進校園,被校園裏的冷風一吹,便清醒過來,他不能找她。張懷仁,還有那個莫公子的臉,既清晰又極具壓力地彈了出來,把他心裏的所有渴望擊得慘不忍睹。他便悄然地離開了小雨的學校,悄然地回到了平安裏,站在那扇窗前,抽了一支煙。那塊巨大的廣告牌上的女人還在用火紅的嘴喊著:“年輕,啥都能想。”隻是這一次,他苦笑了,吐著煙圈,在沒有女人的酒後,任欲望和空寂野草一般地瘋長。

現在,喬一川要回江南資本運營公司。他倒是渴望那個神秘號碼會對他有所提示,他拿著手機,仔細地看了又看,確信沒有那個號碼的出現後,才動手整理了幾件衣服,準備下樓去迎接胡總。就在他正準備往樓下走時,小齊來了。喬一川也沒太在意,這段時間,他的房間包括衣服都是小齊在打理,他以為小齊是來收拾房間的。直到小齊一直看著他,他才知道,小齊有事。他問了一句:“需要給家裏帶什麼東西嗎?”

小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喬一川隻好說:“小齊,有什麼直接說吧。”

“喬總!”小齊叫了一聲,喬一川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似乎話極難說出口一樣。他沒催她,隻是鼓勵地看著她,她咬了咬嘴唇,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她說:“喬總,我也想回江南去。”

“你?”喬一川驚了一下。他的計劃裏根本沒有小齊,可小齊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在他吃驚的時候,她突然說:“我想見萬雄哥。”小齊說出這句話後,一陣輕鬆和無所謂。她望著喬一川,她需要他帶她回去,更需要他明白她的心思,當然渴望他幫她,讓她和萬雄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

喬一川想說什麼,忍著沒說。平安裏的門口,就是那塊巨大的廣告牌,小齊天天看著那句廣告詞“年輕,啥都能想”,他能殘忍地滅掉一個小女孩的愛情和幻想嗎?

喬一川還是極緩慢地點了點頭,小齊一見他同意帶自己回去,如一隻歡快的小鳥,飛身而去。走了兩步,記起什麼似的折身回來說:“謝謝喬總。”一邊說,一邊快速地替喬一川整理房間。

喬一川暗自搖了一下頭,就先下樓去了。他還要去對伍誌說帶小齊一起回江南資本運營公司的打算。

下樓時,伍誌在大廳裏,一見喬一川就問:“公司方麵通知到沒有?”

喬一川點了點頭,他已經給萬雄打過電話,讓他對邱國安總經理彙報這件事;同時也給司守利打過電話,告訴他這件事,他知道司守利會將這個消息傳給成道訓董事長的。他來北京後,成道訓並沒有給過他什麼指示,就連成道訓的秘書餘波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他就不好硬往上貼。他至今猜不透成道訓派他來北京的理由,也不明白成道訓為什麼會突然關注他,這對於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拿不定。在他拿不定的時候,除了靜觀其變外,他沒有更好的方法或者理由去貼成道訓。再說了,他沒有主動找成道訓彙報這件事,也是想看看,伍誌和他們之間到底是不是通的。這個胡總要與江南資本運營公司聯手,成道訓是熱情還是平靜,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事兒。

伍誌說:“胡總馬上到,我送你們去機場。”

喬一川說了一聲“謝謝”後,望著伍誌說:“伍總,能商量一件事嗎?”

伍誌詫異地看著喬一川,這個時候,他同自己商量什麼呢?不過詫異歸詫異,伍誌還是很平靜地問他:“事情很重要嗎?不能從江南資本運營公司回來後再說嗎?”

喬一川看了一下伍誌說:“我想帶小齊一起回江南資本運營公司去。”

伍誌沒想到喬一川商量的是這個事,他笑了一下說:“你是總經理,這點兒小事,還用得著同我商量嗎?”

喬一川也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掏出手機給小齊打電話,讓她下樓一起回江南去。

小齊下樓時,胡總到了。喬一川很熱情地同胡總握了握手,接著向胡總介紹了一下小齊,胡總一想到有美女同行,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直誇小齊是個大美女,怪伍誌有這麼一個大美女也不早些介紹給他認識。胡總這個樣子,喬一川的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他有意去看伍誌,伍誌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喬一川正想說什麼,伍誌不讓他說話,搶著說:“胡兄這一路上有美女護駕,想不愉快都難啊。”說完,不看喬一川,和胡總並肩往外走。

喬一川尷尬了一下,小齊要幫他提包,他讓開了,悶著頭跟在伍誌和胡總身後往停車的地方走。小齊沒意識到這些人的表情,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

到停車場時,胡總先坐在後座,喬一川也跟著進了後座,小齊正準備往前座走,胡總卻喊小齊:“小美女,後座來。”

喬一川正準備邁的腳縮了回去,隻好對小齊說:“小齊,你去後座吧。”小齊聽話地點了點頭,喬一川沒再說什麼,坐進了前座,可他卻暗暗為小齊擔心起來。這是他的失誤,他不應該答應帶著小齊一起回江南去。這個胡總,那晚對身邊的女孩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他以為是酒桌上的應酬,可現在,他對小齊流露出的神情,讓他不由得暗暗叫苦。

無論是去機場的路上,還是在飛機上,胡總都興致很好,和小齊像是老朋友似的,談天說地,聊家常。讓喬一川沒想到的是小齊也特能聊,時不時還把胡總惹得哈哈大笑。聽得出來,胡總的笑聲是真實的,不是裝出來的。這一路,兩個人倒是談得如魚得水,好在胡總除了和小齊聊天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這讓喬一川緊張的心又放鬆了一下。他可不願意胡總在他的眼皮底下對小齊不規矩,他不能得罪胡總,這是他來北京做的第一個項目,但是他也不能以犧牲小齊來獲取他想要的東西,如果是這樣,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對他而言,無論是做人還是想當公司領導,他總希望自己有所為,有所不為。他談不上有多君子,可他也不能太小人,這是他一路上對小齊擔憂的原因。再說了,這段時間小齊如同他的保姆一般,忙前忙後地照顧他的日常生活,於情於理,他都必須保護小齊,隻是這樣的保護他得放在心裏,得用心去應對胡總有可能出現的非分之想。好在這一路上,兩個人倒也開開心心的,沒有出現讓他尷尬的場景。

到省城機場後,江南資本運營公司方麵派了分管項目引進的阮副總經理和他的秘書小田以及公關部的女部長梅潔來機場迎接,這個規格算不上有多高,也不算低。喬一川對萬雄講胡總來江南投資3~5個億,這對江南資本運營公司來說也算一個相當大的項目,他以為邱國安總經理會親自來迎接胡總,沒想到他不僅沒有來,也沒讓萬雄來,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喬一川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為江南資本運營公司引來這個項目,難道邱國安總經理不需要項目嗎?他為什麼要把項目推給阮副總經理和公關部呢?這些問題,喬一川在大腦裏迅速過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在走近阮副總經理時,很熱情地喊:“阮總好。”接著同梅潔打了個招呼,然後領著他們走向胡總和小齊,分別向對方介紹了一下。在介紹小齊時,胡總搶著說:“這是齊助理。”喬一川沒糾正,在這個場合,他也沒辦法去糾正。

介紹完後,一群人就往車裏走。江南資本運營公司方麵一共派了兩輛車來,胡總卻堅持讓小齊跟他同行,喬一川也不好說什麼,隻好上了梅潔的車,任由胡總帶著小齊一起上了阮副總經理的車。不過他在上車的時候,看了看小齊,小齊正好也看著他,兩個人目光撞到了一起,小齊卻沒有躲閃,而是衝他甜甜地笑了笑,那樣子天真無邪。喬一川的心又猛然往下沉,這女孩,為了愛情而來,身在虎口卻渾然不知。

喬一川又一次搖了搖頭,他也不明白,他幹嗎要去擔心小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和追求,他個人的事都沒圓滿解決,他和郝小麥之間要死不活的,他還能去操心小齊的感情嗎?這麼一想,倒也安靜下來,任由兩輛車直奔江南資本運營公司而去。

在車上,梅潔坐在前座,一直沒有回頭看喬一川一眼,當然更沒有和他講話。他有時看看窗外,有時看看梅潔的背影,那是一個很美的背影,看這背影,梅潔頂多也就30歲,可實際上她奔四了。對女人而言,40歲真的極具危險性。青春不再,賣萌有心無力,而且在這個屬於“幹爹”的時代,在男人麵前失去撒嬌的資本後,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可謂是無力回天。

關於梅潔,在江南資本運營公司有過太多的版本,最傳神的當然是她和成道訓董事長的故事。她以前不過是一名小學教師,盡管她的父親曾經是江南資本運營公司的一名副總經理,可她在父親時代卻選擇了教師的職業。誰也不曾想到,在父親退出江南資本運營公司後,梅潔迅速離了婚,把智商基本是零的兒子留給了前夫,大刀闊斧地走進了商場,而且一路通暢無阻,當然這與成道訓的賞識分不開。她之所以坐在公關部長的位置上,也與成道訓喜歡外出談項目有關,據說每次外出,梅潔是必須到場的人之一。至於她和成道訓之間到底到了哪一步,喬一川看著這個美麗的背影,也不難想象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本能需求了。

車子很快行駛到江南資本運營公司了,喬一川正盯著梅潔的背影出神時,梅潔突然轉過頭問他:“看夠了嗎?”

喬一川鬧了一個大紅臉。可梅潔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直視著他問:“胡總靠得住嗎?”

喬一川沒有想到梅潔會問這句話,在江南資本運營公司,誰不知道北京分公司真正的主人是成道訓董事長呢,梅潔和成道訓走得如此近,她有必要裝成這個樣子嗎?

喬一川便有些厭惡這個女人。關於她的故事,他便相信全是真實的。一個連兒子都不肯撫養的女人,還能對誰拿出真心呢?他本來想頂撞梅潔一句,可話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伍誌難道不是你們的忠實走狗嗎?”他在心裏這樣說著,嘴上卻變成了一句:“胡總靠不靠得住,看公司誠不誠心挽留他啦。”

梅潔“哼”了一聲,不再理喬一川。這聲“哼”,讓喬一川一下子想到了小雨,怎麼女人都喜歡用“哼”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呢?這麼想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機,給小雨發了一條信息:“我回公司了。”信息發完後,車子停了下來,江南資本運營公司定點的酒店,也是江南市最好的濱江賓館到了,梅潔率先下車,隻是她沒再理喬一川。

阮副總經理的秘書小田在前麵帶路,阮副總經理和胡總並肩聊著什麼。小齊一見喬一川下車,就直奔過來,她低聲問喬一川:“萬雄哥會來嗎?”

喬一川直到這個時刻才明白,這一路上,小齊刻意迎合胡總,為的就是混在他們中間,等待萬雄的出現,她可算得上用心良苦了。隻是她這樣做的風險極大,她難道看不出胡總正在打她的主意?她難道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

喬一川壓著內心的這些疑問,很平淡地對小齊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這裏沒你的事。”

小齊不理喬一川的這句話,繼續問了一句:“萬雄哥會不會來?”

“你自己為什麼不問他呢?”喬一川忍不住沒好氣地說。

“我發了信息,他沒回。”小齊的樣子很委屈。

喬一川有些不忍心再趕小齊,可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就在這個時候,萬雄和邱國安總經理從車裏走了出來。梅潔迎了上去,隔著老遠,就綻開了迷人的笑容,很熱情地說:“邱總大駕光臨,對我們公關部來說太榮幸了。”

邱國安也熱情地回了梅潔一句:“大美女吩咐的事情,誰都樂意聽命的。”梅潔換了一個人似的,咯咯地脆笑著。喬一川本能地想皺眉,一想到這是回到了江南資本運營公司,麵對的都是他的上司,便強迫自己的臉上必須掛著笑,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萬雄在邱國安總經理和梅潔對話時走了過來。小齊的小臉漲得通紅,躲到了喬一川身後,喬一川上前衝萬雄就是一拳,然後故意把小齊讓到了萬雄麵前。可萬雄沒理小齊,像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小齊的淚水在眼眶裏迅速轉著,被喬一川看了個正著,他正想著去安慰一下小齊,小齊卻一轉身直奔胡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