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顯,旁邊的幾人都有點心不在焉,直直的盯著那四十萬堆砌成的錢山。這第二天,便在各人的心思之中渡過了。
第三天一大早,終於有徐係的雕刻大家忍不住了,背著人找到了工作人員,表示可以接這個活。一應工具也都找齊了。
但這個時候,長發來了,一頭紮到佛像的頂端,係上繩索,便將自己吊到佛眼的位置,這一下,可是吸引了眾多的目光,不光是圍觀看熱鬧的,更有不少大大小小,出名或者不出名的雕刻師都來這裏。
“萬一塔要是雕刻失敗了怎麼辦?”向上擔憂道。
“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小子手裏的工具?”周青說道。一指長發手裏的鑿子和鏟子。
向上這才注意到,那兩樣工具好像有點不太一樣,“靈氣濃鬱……”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不留遺憾而死去的人呢?隻不過,含有極大不甘憤慨的人,死後會化身成半人形的惡靈,而懷有不甘之人也會成為徘徊在人間的靈,而有部分人,則深懷寄托之情,放心不下自己的後人,於是便會寄托在某一樣事物裏,盡力去幫助最疼愛的人。”
“你是說……那兩把工具之上,有占元的靈?”向上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以前從未聽說過有靈會附著在事物上麵。
“所以,我才會說,我這老友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周青道,“很久前他就找到我,說希望我能幫他一個忙,他患了一種病,但希望可以活的不用那麼辛苦。”
周青說著眼中泛起紅光:“於是我啊,便將他的體內的精氣神一點一點扯出來,附著在他的衰竭的器官內髒之上,這樣,他就可以在死去之前,都不會感受到痛苦,當然,其實在那一刻起,他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觸覺和感覺。”
“分離精氣神與肉體,那不是很痛苦?”向上吃驚道。
“那當然咯!”周青多看了向上一眼,“你什麼時候進階三段了,但好像還不穩定啊!”
佛像之上,長發開始動了,鑿子敲打在佛眼之上,一捶捶的聲音,仿佛都在敲打在眾人的心頭,那徐係的老人看在眼裏,也是多了幾分神采。
“徐老大,如何?”這說的如何,就是指長發的雕的佛眼。
“慌什麼,八字還沒一撇,怎麼知道是龍走還是鳳遊?”
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一直到日上中頭,長發才讓開身子,那第一個佛眼才出現在眾人眼中。
“嘩!”一片嘩然,這佛眼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慈眉善目,也不是占元的獨創之功,而是一隻悲傷的、垂著眼簾的慈愛之情。
眾人隻覺得不可思議,但卻不好評論好壞,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徐老大,這算是好還是不好?”
徐老大一口吐出嘴裏的茶葉,沒好氣道:“你也是一等一的雕刻師,你說是好是壞?”
“看著吧,一隻眼還看不出好歹。”
長發去雕刻第二隻眼,身邊的工作人員但沒覺得什麼,隻要把這項工程完成了就好,如果都覺得好,那當然更好。
大家都在屏氣凝神,靜等長發將第二隻眼雕刻出來,從午時正中一直到太陽落山,長發這才從佛像上下來。
那第二隻佛眼,則是微微閉合,流出了三滴淚水的眼睛,眾人一下子看呆了,整個佛像,雖然不同以往,但卻是好像活了過來,在對著長發悲傷、憐愛,那三滴眼淚,更是流進了人們的心裏。
長發第一次嚎啕大哭,在人群裏一邊哭一邊往家裏走去。這多少讓人覺得驚訝。
那徐係的老大對著佛像看了很久,突然說道:“你看那雙眼睛,像不像占元的眼睛。”隨後又神色複雜道,“英雄出少年呐!”
長發的佛雕,得到了大足人的認可,身價也隨之增長,人們在記著從前有一個占大師,而現在有了一位方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