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占元去世的消息在本地傳開之後,很多人自發的為他吊唁,在他的墓碑前送上一束鮮花,而長發在墓碑前跪了三天,就不得不麵對現實。
那樽二十米長的佛像還有一雙眼睛沒有雕刻上,因此整樽佛像看起來很是死板,但占老已經過世,佛眼的問題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旁的雕刻師都看到這雄偉的雕像,第一感覺就是佛像的靈性太重,一旦雕刻雙眼,恐怕會失了佛像的靈氣,但就放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於是人們開始想到占老的唯一的一個徒弟,那個在人們眼裏吊兒郎當、不思進取的方曉,不少雕刻師都嗤之以鼻,他們都不敢動手雕刻,讓一個二流子,連雕刻師都算不上的家夥來雕刻,怎麼可能會成功。
佛像是當地的鎮政府為了旅遊開發而請占老雕刻的,如今其他景點都準備妥當,三天之內,必須交付使用,而其他的雕刻師怕損了自己的名聲,都是不敢動手,於是這佛眼的工作還是落到了方曉的身上。
“這事不是為難你,但這個佛眼需要有一個交代,我是代表鎮政府來和你協商的,這也算是任務吧,”一位中分頭的工作人員拿出一疊鈔票,怕是有近七八萬,“這是占老應得的,把佛眼雕刻好了,另有十萬。”
那工作人員快走兩步又返回來,叮囑道:“隻有三天時間,隻有三天!”
向上和周青就在裏屋裏麵,看著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長發,向上擔憂道:“就他這種狀態,能雕刻好佛眼麼?”
“你擔心什麼,我那老友,臨走之前,已經把所有事情都打點好了,剩下的,隻需要這個小子往前邁一步。”周青打了一個酒嗝,坐在地上毫無形象。
第一天,長發依舊坐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工作人員來回了十幾趟,好話、壞話都說破了嘴皮子,就差動手了。
周圍也有不少人來看熱鬧,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長發,指指點點。而院落內的半成品或者成品雕像,也都被人以各種借口拿走了,見長發不動,其他看戲的人也紛紛動手。
“這樣不太好吧,你就這樣看著自己老友的東西都被拿走?”向上問道。
周青卻依然打著呼嚕,萬事不管。
第二天,圍觀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工作人員也來了幾次,但長發這次沒有在呆坐著,而是在一旁打磨石頭,要麼就是拿著鏟子鑿子雕刻文字。
工作人員算是扯淡放棄了長發的打算,一商量,還是決定出高價聘請當地的雕刻師傅出手,隻不過是一個佛眼,就不信了,還有人能拒絕錢的。
工作人員直接將二十萬元的現金摞在佛像前的桌子上,一疊一疊的裝好,受到金錢的誘惑,不少雕刻師都蠢蠢欲動。
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佛像上上下下,都通透著靈氣,隻差一雙眼睛將這些靈氣貫通,這佛像也就成了,但這佛像乃是占老的心血所化成,旁人要是動手,且不說會毀了佛像本身的靈氣,做這樣的事情,更是會折壽的。
一群雕刻師在這裏畏畏縮縮,不敢接活,那工作人員一氣之下,怒道:“我就不信了,還有錢做不到的事情,再加一倍!”
二十萬的基礎上,再添了二十萬,這當地政府算是下了血本了,這下子,圍觀的人們紛紛熱鬧起來,恨不得自己就是雕刻師,然後衝上去將那佛眼給刻上去!
“這麼多錢,這些雕刻師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隻不過上去鑿兩下子,一個眼睛二十萬呐!夠他們幹多少年了!”
“也不怪他們,畢竟占老的名聲在外,他們也怕砸了自己的飯碗。”
“可名聲能值幾個錢?拿了這四十萬,害怕餓著自己。”
“也是……”
這在旁圍觀的雕刻師門坐不住了,原本拿著茶湯的手也不聽使喚。這其中年紀最長的一位左右看了一下說道:“哪位師弟去拿了那四十萬呐!”
“師哥說笑了!”旁邊一稍年輕的雕刻師說道,“原先咱們就說過,凡事這姓占的外地人的活兒,咱們作為徐係絕不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