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什麼樣的畫麵才可以讓我心肝膽顫到大驚失色。
黑漆漆的屍坑中,一道幹瘦的人影半蹲在屍坑內,夜色的緣故,我看不清人影相貌如何,不過此時的他,手中正拿著一截斷臂,不斷撕扯著上麵的的腐肉。
因為那漆黑液體的緣故,屍身並未腐爛,可饒是如此,眼前這一幕依舊給我造成不小的衝擊,以至於那黑影發現我之後驚叫一聲逃離現場,我都未曾出手去追。
不是不想去追,而是在我反應過來,可以挪動步子後,那枯瘦的人影早就不見了。
我驚魂未定,重新收回些許心神之後摁亮了手電,縱身躍下了屍坑。
屍坑裏的幾具屍體淩亂地堆在一起,與之前相比。地上多了一塊石片,石片看起來很鋒利,而幾截斷指,也在那石片旁邊被整齊放好。
胃裏陣陣翻騰,我忍住惡心感掙紮著爬出屍坑。這家夥竟然是把死人的手爪當成雞爪來啃了,那石片周圍的手指,全都隻剩下森森白骨,哪裏還有半點兒血肉沾黏。
我抬頭,夜色下的山林顯得格外的寂靜。
握著手中的石片,開始往男人家裏走去。
我到底是應該習慣一些東西,這裏已經不是以前我所待過的城市了。這裏是山林和鄉村,山精鬼魅不知有多少。
先前是我有欠考慮,現在看來,也不需要將那屍體撈上來了,怎麼刨出來的,還怎麼埋上。
我讓男人帶了幾個家夥率先去把屍體給埋了,忙完已近午夜。
躺在男人家裏的廂房中,我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方才那山精吃人的一幕不禁讓我想起了馬家女子的一番話。
所謂的隱忍,到了這種地步,是該說他們愚蠢呢,還是聰明。
一夜很平靜的過去,不過誰都知道,隻是暫時的,再平靜的湖麵,總有掀起波濤的一天。
村裏似乎恢複了些許生氣。
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有一隻黑貓守著。我心中略微放心不少。
至於黑貓鎮宅這一說法,還是南宮離告訴我的。
正所謂黑即玄,在很多人眼裏,貓是一種不詳之物,特別是盜墓賊亦或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人。他們相信貓能起屍,特別是黑貓。
曾經在湘西那帶,還傳出過一個荒誕的消息。聽說一群趕屍匠,生生殺了近百隻山林野貓。其理由更是荒誕無稽,僅僅是那群家夥經常趕屍路過那裏而已。
無論是在前,或者在後,都沒有發生過貓起屍的情況。這群家夥的行為引發天神震怒,再一次趕屍途中,兩人暴斃生亡,待人發現他們的時候,兩人幾乎變成了兩隻黢黑的大貓,渾身長出毛發,三瓣嘴,還長出了爪子。
雖說這件事有些破天荒,但卻依舊還有另外一種更為荒誕的說法,那就是兩人的行為觸怒了林中貓妖,他們殺得那些貓,都是貓妖的貓子貓孫,後來貓妖回來後震怒,兩人遂大禍臨頭。
後來此事不脛而走,對於貓這種生物,大都小心對待。從此山精野怪怕貓,或是貓能夠起屍這件事,便這麼延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