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怪老者聲音又起:
“走!能走麼?”
說話語氣己十分的不友好,誰能保證二人從刀下通過使冰刀不會被破壞呢?楊行密站住腳,皺了皺眉,忍氣吞聲道:
“前輩,救人亦緊,我們一定小心翼翼踏過,不會傷到你的刀,還有前輩多多包涵!”
說話間,錢柳己極不耐煩,乘二人說話間禦馬而過,直向冰刀下竄去。怪老者頓時停了下來,驚惶而又惡狠的嚷道:
“過不得,你難道不想要命嗎!?”
說話間,己扔下手中之錘和雕刀,向錢柳怒射而起,快如颶風一般,楊行密早有準備,老者剛縱身欲去,同時追上,口中叫道:
“前輩,請不要為難我倆,還是放一馬吧!川說完探手向老者衣衫抓了過去。老者耳聰心靈,身影不停,回頭望向楊行密,五指如箕般抓向楊行密,嶄露出一手不尋常的功夫,果然是前輩!楊行密輕功響徹天下武林,身影一晃,從老者身旁一閃而過,倒掠向空中,阻住了老者前掠之勢,楊行密背上鞘中的戰雄在疾風中“嗡嗡”直鳴,分外顯眼,老者聽之,立時瞳孔放大,緊盯住戰雄狂刀,腦海中滿是“刀!
刀!”即爾欣奮的叫道:
“把你的刀借看一下!”
剛好楊行密掠到老者下方,聽之大驚,正欲阻止,但老者身手何等快疾,未等楊行密退遠,己貪婪的握住了刀柄,死死不放,如抓住生命一般,隨之猛力一撥,空中掠過一道寒影,森森刺骨,閃閃耀目,戰雄狂刀己成老者手中之物,而這隻在俄傾刹那之間,楊行密頓時愕然!
怪老者退後一邊,也忘記追擊錢柳,注意力全放在戰雄狂刀上麵,自語評道:
“刀長三尺,森寒奪目,好刀!好寒的刀!…
眼中滿是歎羨之色。老者寶刀在握,一反剛才的呆滯,雙目炯炯有神,射出奇異的光芒,立時判若兩人,威猛無比。
楊行密驚愕過後,如大夢初醒,飛掠過去,口中嘶叫道:
“前輩!”
說完探手欲抓寶刀。老者反應十分快疾,伸出被銬的一隻手擋了過來,鋼鏈在空中“咯咯”直響。勁力十足,如濤浪一般撞衝向楊行密,楊行密大手一擋,頓時之力下垂,哪有能力去取回戰雄狂刀!但心急如火。辯道:
“刀冷血熱,此刀不適合你!”
楊行密此言並非詭辨,亦並非貶低自己的刀,而是暗示老者表而冰冷如夢,內心亦堅硬如石,冷如讓,毫無悲無憐人之心。但老者固執的把刀藏向一邊,說道:
“刀冷血熱,此刀絕不配你!還是讓與老夫吧!”
言外之意,有把戰雄狂刀占為己有之心,楊行密聽之,更不依,死纏嚷道:
“但此刀是我家傳之寶,請前輩還我刀來!”
老者頭也不回,懶得理他,僅定睛注視著刀鋒,一麵以掌迎格楊行密,又一心二用欣賞著刀,神態詭異絕倫,仿佛他從未見過刀一般!他從未見過如此的好刀,戰雄狂刀!刀中至尊!
錢柳行到冰刀附近,回頭望見楊行密焦急無奈的樣子,立即停了下來,臉上閃著陰沉憤怒的神色,他與楊行密情如兄弟,親如手足,怎能容忍楊行密被這老者恣意相悔,強行占刀,盛怒之下,望向空中的冰刀,眼中閃過詭異的光芒,“呼”的從馬背上直竄而起,他並未援助楊行密,他知道去助也是徒勞,以二人之力也奈何不了老者,更何況他手中有戰雄狂刀!
錢柳突然縱身而起,向雪空飛縱而上,沿著巨大的冰刀上卞刀背,刀麵的冰在震動中點點飛射,再無剛才的光滑如鏡,錢柳上了刀背,毫不猶豫的舉劍向巨大冰刀攔腰劈去,冰渣立時四下飛射,冰刀在空中顫抖不停,“嘎嘎”作響,中間己裂出一條縫來,而且延向刀刃。
老者雖沉迷在戰雄狂刀上,但此時聽到異響,心中驚慌,亦不得不回頭而望,當看到自己精心“鑄”的刀在錢柳的破壞下己破爛不堪,立刻就會塌毀下來,頓時驚呆了,一陣麻木之後,眼中血紅,憤怒不堪的持刀向錢柳飛射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冰刀如夢崩一般從山穀半空中癱塌了下來,重重的壓在山穀冰川之上,變成了珍珠瑪瑞的冰渣。巨響在山穀中回蕩下絕,亦在怪老者的心中震落不絕,即使楊行密也看的傻眼了,不知師兄如此做有何意圖,心裏暗自叫苦,又是咄咄怪事糟糕之理。
但是錢柳臉上依舊平靜,他的臉上總是平靜如一漲深潭,無人知他內心如何所想,現在就是最了解他的師弟也不了解了,他隨著墜下的碎冰飄落而下,站在四處飛濺的冰窖之前,屹立不動,仿佛正在凝想著一個神秘難測的問題!
怪老者隨著冰刀的崩毀而陷入了極端的憤怒和瘋狂之心,他的生命,他的歲月,用所有的一切築雕成的冰刀,竟被這小子在眼前毀掉,仿佛他的生命之碑也隨之倒塌下來,隻看他飛躍而起,眼如火球,發如勁草,麵色如狂濤駭浪,就知他對錢柳不能恢複生命之力,但眼前殺了他還可消消恨,而且有他在眼前,而冰刀己不在眼前,這讓怪老者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怪老者淩空而來,挺舉起戰雄狂刀,狂嘶道:
“你毀了老子心血,我要殺了你來祭冰刀!”
說完戰雄狂刀如開天劈地一般向錢柳頭上劈去。
錢柳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手中的劍亦沒有動,臉上沒有膽怯,他感到自己正被緊鎖在一片殺氣之中,無法逃遁,無法爭鬥,驚歎道:
“好一手勇猛無匹的刀法!”
這下可急壞了楊行密,若戰雄狂刀殺了師兄,天打雷劈他也不願意,見師兄不躲也不迎敵,關心則亂,大叫道:
“柳師兄,小心!”
他還以為錢柳沒有注意到飛天來襲,楊行密心中一亂,也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但怎也攔不住這必殺的一刀,錢柳也躲不過,也許無人可以躲過,連天神也以為錢柳死定了。
錢柳依就背對著襲近的戰雄,口中倔強鏗鏘有聲道:
“若說戰雄不配我師弟,這柄冰刀更不配你刀中勇猛,留它何用!”
錢柳對師弟又愛又疼,更相信他的武功,戰雄對師弟來說正是人刀合一,美好的配對,如今有人說楊行密不配戰雄,他怎也不同意,在抗議的同時,他也由衷的讚歎著老者運刀之勇猛,在臨死之前頭腦依舊如此的冷靜,似乎刀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腦袋,這一份定力,怕天下間,隻有錢柳才有,才會如是說!
老者聽了錢柳的話,直感如晴天霹靂一般,硬生生的站在了錢柳身前,雙足陷入了冰雪之中。
戰雄亦在錢柳前額上方幾寸許凝住不動,由此可見老者刀中修為己達爐火純青,收放自如,跟在身後的楊行密驚出了一身冷汗,亦愕然而立。不知何故老者收住了必殺一刀!
而老者仿佛如夢初醒,茅塞頓開,狂怒之態消逝殆盡,代之的是驚思,口中說道:
“說得對,此刀精細琢,怎配老夫的勇,怎配老夫的猛!”
楊行密乘老者分神沉思時,飄逝而上,從其手中取回了戰雄狂刀。老者似對之一點不在乎,老者若是在乎,楊行密又怎能從他手中取回戰雄?
天下間無人可從他手中取出刀,當楊行密奪回戰雄閃到錢柳一邊,加強警戒,老者出人意料的坐在了雪地上,苦苦的沉思,再不理身外的一切!
楊行密向錢柳道:
“別耽誤時間,我們快走!”
錢柳死裏逃生,方才醒悟過來,邊跟了上去,邊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坐在那裏的老者,耳畔傳來老者迷惘之音:
“究竟什麼刀才能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