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掌一齊推出,猛攻向楊行密。
——勝者生,敗者亡,一戰不許留活口!
做視武林的兩大絕學:
黑雲密布腿法,排柳堂,由此首度霹靂互拚,各負獨妙巧著,究竟誰勝誰負?
戰鬥一開始,楊行密就在逃避。
他挪移。騰走、翻滾。飛躍,完全是憑著機動靈活的身法,閃避錢柳淩厲的攻擊。
他盡量避免著“同室操戈,兄弟相殘”。
連錢柳也不禁在心裏喝一聲采:
“好個楊行密!”
但他與楊行密不同。
他從小至大都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孤寂,冰冷,拒絕一切援助的世界裏。
在這世界,他隻接受情人,不需要朋友。
所以沒有兄弟情義可言。
他隻知道,花賤是他第二個真正所愛的人。
如果有人想破壞他們,拆開他們,他必毫不猶豫,也別無他途,隻有一個字——
殺!
錢柳毫不容情,但十八招以內,不僅殺不了楊行密,而且連楊行密的衣袂都沒有碰到。
但楊行密心裏亦同時明白了一件事:
——錢柳在這十八掌內,沒有使出一式自己的絕學:
排柳掌。
楊行密可以肯定,他在保存實力。所以楊行密亦沒有發動反攻。
他們兩人對在一起,這一戰,一時間旗鼓相當。
但十八招過後,戰局便驟突變。
錢柳的排柳掌第一式‘柳暗花明’首攻,楊行密猶不及閃避,第三式‘花紅柳綠’,第七式‘柳營花陣’又連袂使出。
這一連三招,楊行密仍隻是左閃右避,雙方並無硬拚。
但在旁的花賤卻感到四周狂密怒號,充滿著一股翻天覆地的震撼力!
錢柳摹然停手,冷笑道:
“好輕功!但你怎麼也沒辦法逃出我排柳掌的掌心!”
楊行密淡淡道:
“我根本沒必要逃走!”
話一說完,昔才排柳掌勁到處,頃刻沙石飛揚,直擊楊行密。
楊行密這遭萬萬躲閃不及,身上創口立見,血跡斑然。
原來錢柳心知楊行密輕功快絕,故運掌時早將功力四播,封截其所有退路!
楊行密見錢柳如此不留半點餘地,立時痛不在身上,隻在心裏,怒意陡生,冷冷道:
“二師兄!我倆同門一場,你未免太辣手無情了!”
錢柳銳聲道:
“這不怪我,隻怪你多管閑事!”
楊行密一口氣應道:
“好!你既咄咄相逼,我亦不能再避了!”
言猶在耳,楊行密已反守為攻,閃電般騰身到眼前。
錢柳沒料到楊行密反擊之速如此迅捷,猶不及防範,便“撲”地一聲,一腳端到了胸膛上,雖沒有吐血,脅竹卻至少踢折了三根以上。
錢柳倒吸一口涼氣,正欲反撲,楊行密的腿勁又接連打出,他竟連揚眉吐聲的機會也沒有。
腿招急而密,錢柳隻能倉卒招架,卻又臨危不亂。摹然掌勢急變,運舞全身,堅守得如石桶般穩固。
但百密一疏,下盤霍然露出一絲破綻,楊行密乘隙銳兵突進,錢柳重心一夫,頓時防線大空,身形將倒未倒時,快得驚人的腿影又驟然踢至。
錢柳心中一凜,這一腿若給踢中,論其勢態之猛,怕不止胸骨折斷而已,隻怕連人也被踢成數截。但真是人急智生,暮地,錢柳乘身形前傾之勢猛掌疾送。
腿影卻又瞬即消失無蹤。
錢柳頓時大大吃了一驚:
“啊!他的修為進境,己遠超我的估計!”
心中又驟然想到:
“師父曾透露黑雲密布腿法捷迅無倫,但近身纏鬥卻是唯一之弱點,我就要攻其致命傷!”
思忖剛定,楊行密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冰冷的傳到:
“錢柳,昔才兩條路你偏不走。此刻我就要你明白,你所選的路是絕對錯誤!”
錢柳霍然轉身,隻見楊行密的眼神中已透現出絲絲殺意,頓時十分忿怒道:
“混帳!為情所做的一切,根本就無對錯之分!”
這一句激昂情詞,頓令楊行密想起當年亡父為情而瘋……
心中不由感慨道:
“唉!無情不似多情苦……”
乘楊行密心神稍分,錢柳把握良幾,如潮澎湃的掌勢己迫近眼前颶尺。
如此險惡形勢,楊行密仍鎮定如恒,他明白這掌式蘊含擾變著,詭誦多端……
“要破解之,務麵冷靜!”
摹然,楊行密腳下一跺,潛運吐勁,地下的古樹盤根己悉數震碎,再身形一提,腿勢牽引著木屑碎片翻飛旋動,仿似化為一座堅固的高樓,將楊行密團團保護。
正是黑雲密布腿法第五式——
水性楊花。
這巧招又瞬息間守化為攻,威力居然不減,錢柳腿勢立時潰不成軍。
乘著餘勢,黑雲密布腿法反客為主,透破掌影而入。
“砰”!腿勁挾著木碎,又重重擊在錢柳身上。
錢柳至此己兩度受創,按理是勝算微芒,但戰局就在這時,突起了巨大變化。
楊行密一腿踢在錢柳身上,錢柳雙掌半伸,沉喝一聲,驟然生出了一股粘勁。
花賤在一旁觀戰,識得厲害,心叫道:
“啊!柳啼花怨起手式,密師弟他……”
楊行密已感到腿上有異,忙一抽腿,卻如在錢柳胸腹間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這時錢柳己提掌出掌。
誰知楊行密一腿既粘,另一腿又如潑墨般劈至。
錢柳競不避不讓,硬生生的捱下這記重招後,掌勢一引,又將楊行密這條腿一齊粘住。
然後勁力輕帶,楊行密立被牽製倒旋。
這,就是錢柳期待已久的於載良機。
蓄勢己久的剛猛掌勁淬然暴發。
正是排柳掌第九式——
柳啼花怨。
此著最厲害之處就是陰陽飄渺,變化不定。
楊行密頓時被擊至鮮血直噴,倒飛開去……
排柳掌蘊含內力非同凡響,簡單一印,楊行密便撞毀無數大樹,去勢未止!
但最後一棵大樹被撞倒時,楊行密的身後便不要是堅實可靠的土地,而是萬丈絕壑,跌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花賤的臉色立即大變,她看得出無論誰也挽救不了楊行密。
但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楊行密自己挽救了自己。
他急將餘勁盡瀉於身後的樹幹,借力反震,又恰到好處,於是人己安然的飄回山坡之上。
但血氣未調,一狂飆物便突然席卷而至。
楊行密連忙淩空一個巧翻,堪堪避過,不禁朝那物體望去,卻是一襲貫勁的鬥蓬。
亦是——
錢柳的鬥蓬!
錢柳決不會讓楊行密絕處逢生,他倏地掩至,猛力一擲,鬥蓬旋動罩下,正是排柳掌罕逢一見的第十式——
柳折花殘!
鬥蓬挾著無情氣勁居高壓下,將楊行密的周遭去路緊緊封鎖,生死已隻懸於一線,困在核心的楊行密仍是一派氣度從容。
難道他有把握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這時間,花賤忽然衝到場中,惶忿道:
“不要再打了!”
五個字說完,淚己禁不住流了下來,哀憐道:
“你們到底是手足一場,我實不忍心你倆為我而自相殘殺呀!”
錢柳立吼道:
”賤!為了你,我不怕犧牲一切!”
花賤轉過臉,望著錢柳的眼神己是一種無奈的淒迷:
“柳,罷了!長此下去,咱們總沒有結果,不如分手吧!”
錢柳身形一陣搖晃,許久才穩定了下來。他寧願承受十倍於楊行密的打擊,也不願聽到剛才那一句話。
但他是——
不哭死神錢柳!
他要做的事,絕不會輕易放棄。
而堅持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