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嚴頌聲一覺睡到了正午,被一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叫醒,他不悅地睜開眼睛,恒兒已經起床了,剩下半邊被子涼涼的,想必是走了有一會了,他靠著床坐起來,讓門外的人進來,李副官很顯然已經敲了半天的門了,昨夜他灌了嚴頌聲那麼多酒,現在又來攪擾他睡覺,他進來的時候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怎麼了,有什麼事這麼急。”嚴頌聲揉了揉眼睛問。
“大帥......那個,河北那個姓段的大帥說今天晚上到帥府來。”李副官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個消息很顯然並不那麼好,可他就是時運不濟做了這個來通知壞消息的人。
“姓段的......段曽征?”嚴頌聲想了一會,“他來幹什麼!”
這個段曽征是河北的大帥,他的義父是段祺瑞把持著北平政權,手可通天,烜赫一時,和嚴頌聲也有過幾麵之交,不過嚴頌聲並不喜歡他過分囂張的氣焰和目不識丁卻偏要裝成文化人的樣子,雖然段曽征曾有意示好,說嚴頌聲是當世的英豪,要把它引薦給義父,還說要和他一起攜手打天下,不過嚴頌聲除了點頭敷衍也並不怎麼搭理他。
“不知道,這是早上收到的他寄來的信。”
嚴頌聲拿起來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上麵寫著:嚴老弟,聽聞你又娶了個如花美眷,為兄特來向你道喜,不過想著那送請帖的下人是在路上耽擱,讓為兄差點錯過你的大喜,為了一表歉意,為兄已經馬不停蹄在趕來的路上了,先略備薄禮聊表心意。
“我根本就沒派人去給他送請帖。”嚴頌聲說,“這王八蛋又想著什麼鬼主意呢!”
“大帥不要動怒,他不是一直想和大帥聯手合作嗎,這次來大概是為了繼續當說客的吧。”
“聯手?聯什麼手,是那段祺瑞,覬覦華北的土地,段曽征想奪過來討好他的義父,不過華北是塊難啃的骨頭,能拿下他早就拿下了,他想讓我去,把我當槍子使罷了。”嚴頌聲站起身來套上外套,“不管了,他來了再說,先去給我弄點吃的,餓得不行了。”
話音剛落,恒兒端著碗熱氣騰騰的粥進了房間,她沒想到李副官也在,以為他們有公事要談,剛伸進來的腿又作勢要縮回去,李副官忙上前把恒兒手裏的東西接過放在桌上,笑道:“大帥剛說餓,您就準備好吃的,真是心有靈犀啊。”
“嚴頌聲,你知道餓了?”恒兒笑著說,“我還以為昨晚的酒都能管你幾天幾夜的飯呢。”
“都是這孫子灌我的酒!”嚴頌聲重重地打了李副官一拳,經恒兒一提醒,他依稀記起了昨天李副官帶著一幫人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勸酒倒酒,喝的他三更天的時候才回房休息,現在腦袋還是有些昏沉沉,他看到李副官心虛地悄悄往門口溜,更是追上去補了一腳。
“行了,別玩了,來吃點東西吧。”恒兒坐在桌前,用小碗盛出一碗滾燙的粥,放在一旁涼著。
“恒兒,你一大早就去給我做飯了啊。”嚴頌聲欣喜。
“嗯,正好學了幾個新的菜式,拿你試試手。”恒兒專注地看著麵前晶瑩剔透的茶杯,沒去看嚴頌聲臉上的表情,這個杯子上麵印著蟠龍戲珠的花紋,栩栩如生,和自己的那條不喜歡笑的螭龍,好像還有點像呢,恒兒忍不住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