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這樣?父親怎麼能這麼做呢?這可是大罪啊!”
“別說了,我來先帶你出去。”
“出去,為什麼要出去呢?出去又能做些什麼呢?”白怡萱像是囈語道。
“那你便要窩在這宸璟宮嗎?在這裏你又能做什麼呢?出去了才會有希望啊!”思安諄諄善誘道。
“我不想出去,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思安隔著一扇門也聽不出白怡萱的這句話究竟存著怎樣的心思。
“白怡萱,你便是這樣的人嗎?”思安的心有些下沉,白怡萱的心有些沉浮,有些搖晃,這他都能理解,畢竟一瞬間她是接受不了這突然的轉變的。
就像是一直欣賞著晴朗天空的人,是無法一刹那之間就能接受那突然就飛來的烏雲的。
但那些她從前立下的種種誓言,不,也不能說是誓言,便說成是那冰冷的事實逼她的心偶爾堅定下來的一瞬間是最為恰當的了。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思安太過於高看白怡萱了,她不過是個最是自私的膽小鬼罷了。
“白怡萱,你能不能別讓我看不起你?他是你的父親!即便是這樣,你還能裝作熟視無睹的樣子嗎?你不過還是怕,怕蘇乾再次傷了你的心是不是?”
殿內的那個人並沒有回響。
說了這一通之後,思安這才像是泄了憤一般,隨後便覺得自己的話也許說的有些重了。殿內的那個人雖是一聲不吭,但心裏怎麼想也是未可知。
“別堅持了,他不會在乎的。”思安終於是軟下了語氣,卻仍舊勸慰著。
回應她的也仍舊是夜裏風拂過樹葉之後的沙沙聲罷了。
就在思安還想開口的時候,門裏麵突然傳來了一聲問句,“那麼,你有辦法讓我出去嗎?”
思安的臉立即緩和了下來,“自然是有辦法的,門外沒人看著,爬窗便是了。”
“行,我出去。”思安剛聽聞這句話之後,便聽到了窗子那方向傳來的動靜,白怡萱已然探出了頭。
雖然是低垂著頭,但思安一下子就看到了白怡萱那有些紅腫的眼眶,卻隻能裝作沒看到一樣。
“你真的準備好了?”思安又問了一遍,以免途中白怡萱會偷偷地跑掉。
“準備好了,我總不能以後都當一個懦夫的,事情總是要有一個結局的,我能做的便隻有接受罷了。”白怡萱的嗓子有些啞啞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我們走吧。”
“去哪裏?”
“直接去新月宮吧。”
“那父親呢?他在哪裏?”
“應該還被皇上關著。”
“不去救他嗎?”
“我實在沒有那樣大的本領。”思安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出了宮門之後,白怡萱才發覺那些打鬧聲在夜色中是多麼的清晰,仿佛黑夜便是這一切最美好的掩護。
“父親手下的人是攻了進來了嗎?”
“沒錯,想來是如此的。”
白怡萱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才小聲道:“也不知道父親這一步走的到底是好還是壞。”
“莫要擔心,那些所有冒過的險都是有回報的。況且白相的運氣是不會差的。”
白怡萱這才安下了一些心。
蘇乾下了那一道命令之後,便往白相所在的宮殿趕去。走在寂寥無人的小路上,披著星光,蘇乾卻隱隱有些期待。
蘇乾進了殿之後,這次瞧見白相正端坐在床邊上,原來也沒有睡覺。
是不是他也早就預料到了呢?
“皇上終於是來了?”這次的白相並沒有向蘇乾行禮。
但蘇乾也沒有計較,隻是輕笑道:“原來白相竟是這樣的想見朕?”
“皇上,現在已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
“是啊,的確不是了。”蘇乾頓了一頓,“現在應該是找某些人算賬的時候了。”話語間的陰戾堪比夜空中那一抹蒼涼的月色、
“皇上說的某些人是誰?”
“白相直到了現在還在裝傻,你不是應該知道的最清楚了嗎?”
“老臣知道,是老臣,皇上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吧!”
“是啊,很久很久了,久到朕已經快要忘記了。”
“皇上究竟想做些什麼呢?老臣沒有猜錯的話,老臣的人應該已經攻進來了吧?”
“朕隻問你幾個問題,嶽昀之當年遭遇陷害是否與你有幹係?”蘇乾緩緩地開口。
那些墜進時間的長河中的記憶,蘇乾都沒有忘卻,反而記得比誰都要牢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