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舟心裏的那個算盤一直在敲來敲去,盤算著蘇乾接下來到底要說些什麼。“不知道皇上想聊些什麼?”白恒舟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
“你的夫人身子可好些了?”蘇乾臉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下來,若不是白恒舟經曆了這事情的始末,險些就會以為蘇乾是真的將此事放在了心裏,是真的關心。
隻是白恒舟怎麼都覺得蘇乾不是會那樣輕易就能罷休的人,否則又怎麼還不放了自己呢?
“皇上,這事情與她並沒有任何關係,求您放過她。”白恒舟猛地就想起了另外的一種可能性,故作關心的話語,不過隻是他親手開始的前戲罷了。
蘇乾望著麵前那滿麵都鐫著驚恐樣子的白恒舟,嘴角不禁勾了起來。“白大人怕是搞錯了什麼了吧?你的夫人何錯之有?朕為什麼要與她過不去呢?”
“什麼?”白恒舟沒有想到蘇乾會這麼說,視線揚起來的時候,恰好就與蘇乾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相交。
白恒舟急忙就把自己的視線挪到了別處,但他覺得自己的後背便在那一刹那之間冒出了森森的寒意,像是一道急促的冷風吹過的感覺。
“白大人當真想的是太多了,她不過是生了一場病而已,太醫又不是她喚過去的。這一切與她何幹?”蘇乾繼續說道,嘴角的笑更深了些,然後便望向了白恒舟。
宛若看戲一般。
“是微臣的錯,這一切都是微臣的錯。”白恒舟終於知道蘇乾到底想說些什麼了。
“自然是你的錯。”蘇乾急忙應道,然後話鋒便一轉,“這一筆賬,朕先同你記著,待到日後再算也不遲。”
白恒舟當真是被驚起了一身的冷汗,卻什麼話也不敢說。
“朕要問你的還有別的事情。”
“不知,不知皇上要問些什麼?”白恒舟的舌頭都仿佛打了顫。
“他們,他們什麼時候才會來?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白恒舟身形一動,不過心裏更多的是疑惑。他不知道蘇乾口中的“他們”與自己剛才腦中閃過的那一瞬是否能夠重合。
“皇上,他們是誰?微臣不明白。”白恒舟還故意地搖了搖頭。
“白恒舟,你分明知道的,朕可沒有這麼的有耐心。”
白恒舟心裏雖然在打著鼓,卻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
“那好,朕就說的明白一些。你離開白府之前,究竟對著那群人說了些什麼?”
白恒舟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厲害,這話其實已經很明白了。可是白恒舟仍舊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他不知道蘇乾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皇上,微臣聽不懂。”
“白恒舟,朕說了,朕可是沒有耐心的。”蘇乾站起了身,向著門外道:“來人啊!”
王公公立即推門走了進來,“皇上,有什麼吩咐?”
“朕問你,白家少奶奶的病可好些了?”
“回皇上,前天白家少奶奶本來已經好很多了,隻是昨日不知為何……”
“皇上,求您放過她,這事真的與她沒有關係啊!”白恒舟真正的慌張起來了。
“既是如此,那你便回答朕的問題。答得好了,她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蘇乾笑了笑,可當真也是個深情的人啊!
若沒有這一點深情,蘇乾當真是找不出一絲擊敗他那緊閉的心的破綻了。
“來新月宮之前,微臣說了,讓他們等上個幾天。若是幾天後,我與父親依舊沒能回府來,便……”白恒舟的這話,怎麼聽起來都像是染上了絕望的色彩。
“便怎麼樣?”蘇乾的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眼神中便隻剩下了狠戾。
“皇上,你便是殺了微臣吧。”白恒舟再也開不了口了。
其實不用細問,蘇乾便知道藏在白恒舟喉中深處的藏著的那句未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其實蘇乾早就明白。
他想做的隻是從白家人的口中親耳聽到那句話,那句背叛。他想讓白家人親手來一個痛快的。
“既然如此,那朕就也不逼你了。”向來貪生怕死的人說出了這樣的求死的話,也寧願保全住白家。
那麼蘇乾就是再逼迫,也逼不出什麼了。蘇乾也不想找不痛快的。
“那麼白恒舟,你自己就好自為之吧。”蘇乾淡淡地說完這句話,便離去了。
蘇乾離開之後,白恒舟那一直挺著的腰背才瞬時間軟了下來。白恒舟便是再遲鈍了一些,也知道白家這次一定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在等著伺機而動。
然後,等上某一個時機,淹沒白家。
白恒舟此時除了自我勸慰和默默祈禱,便什麼也做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