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不是覺察出了什麼?”夏子綃喃喃道,心裏滿是疑惑。
白霜的反應比她還要大些,“那娘娘,會不會……”白霜不敢把話說得嚴重些,許是生怕惹得夏子綃更過煩惱吧。
“罷了,他早晚要知道的。不過,他知曉的應該不多,沒事的。”夏子綃比誰都要更加自信些。
與長亦的萬顏不同,夏子綃之所以敢這樣做,她所憑借的完全是葉靖山的那顆心——那顆一直深愛她的心。
之所以有此,她才敢一步步地淩越在他之上,做一些別人看來都瘋狂的事情。
原是她對不住他。
二十多年來,她一直都在傷著他的心。而且,她還要一直傷到底。
“那金侍衛,我們要不要?”
“金影對我還有用,他的武功也不錯,決不能失了這顆棋子。”夏子綃又恢複了以往的狠戾。
“娘娘,那我們該如何?”
“今天,我們就當不知情,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
葉傾鈺回了自己的臻業宮之後,那教書先生立即就靠了過來,笑著道:“太子回來了?那我們接著念書吧。”
葉傾鈺最煩聽見這與書、學問有關的字眼。如今這剛一回來,屁股還沒暖熱呢,教書先生就這樣急切,他的心裏就愈添煩躁了。
隻是母後那嚴厲的樣子他剛剛才領略到,他不敢說出什麼怨言。
葉傾鈺的雙眼滴溜滴溜地亂轉,這才看到一旁有些唯唯諾諾的核桃(葉傾鈺的書童)。
教書先生比核桃來的還要快些。核桃手裏還拿著一氅大衣,生生地被他擠到了一邊,麵上還帶著些慌張。
葉傾鈺也見到了核桃的那副困窘的樣子,“本宮冷了。”
核桃的臉上立即多了分笑意,連忙走到葉傾鈺的另一邊,將那氅灰黑色的大衣披在了葉傾鈺的身上,“核桃早就為您備好了。”
葉傾鈺煩躁的心這才想被注入了一眼清澈的泉水一般,有了些煥發的生機。
“行,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你先背一下剛學的那篇《諭蒙》。“
“先生,那篇不是剛學嗎?現在我可背不下來。”葉傾鈺搖了搖頭。
“背不下來?太子,這篇已經學的挺久的了。”
“那裏就久了?不信你問問核桃。核桃,你說我們是不是剛學的那篇《諭蒙》?這才幾天啊?誰能背下來啊?“葉傾鈺衝著一邊的核桃眨了眨眼睛。
“是啊,先生,您這樣的要求未免有太過嚴苛了吧。”核桃的臉上有了生動的為難之色。
葉傾鈺忙將視線轉向了核桃身上,暗暗地對他比出了個手勢,示意他說的真是不錯。
核桃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教書先生被他倆合夥氣的可是不輕,又白又長的胡子仿佛都氣的翹起來好幾根了。“誰說沒人能背下來,先前的大皇子不用幾個時辰就能背下來了。”
教書先生姓齊,年紀已經很大了,一直都待在東宛內教皇子們識字念書。
不得不說,葉北軒真是他教過最有天分的皇子了。
本以為,他會順理成章地成為東宛的太子,以後東宛就要多靠他的才華了。
隻是,沒成想,那個最受皇後寵愛的不成器的二皇子居然成了太子爭奪的最後的贏家。
真是可惜了,太子的評選不應該靠的是皇子的品行以及智慧擔當嗎?怎麼這次就不一樣了,依靠受寵程度來挑選,真是毫無道理可言。
這邊的先生還在萬分感慨,那邊的葉傾鈺已經是怒上心頭了。
他是向來不願意和他的那個皇兄被人拿來比較的。他知道自己也比不過,可就是生氣,氣自己為什麼比不過他;氣自己分明才是太子,怎麼就有那麼多的人說他好。
大抵人都是這樣的,隻是徒勞地生氣,徒勞地空想。越想越生氣,他卻沒有什麼實際的行動用來追趕。
反正他自己是這東宛的太子,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皇兄已經輸給自己了,輸得很慘。
他這一輩子注定隻能是個屈居於自己尊下的王爺,而自己才會是東宛的正主。
隻是他不知道,這一切,葉北軒都不甚在意。
糾結了這麼些年,也不過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臆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