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恭聲道:“是,老奴遵旨。”說罷轉身便走,一個小太監急忙跟上。
公孫越笑道:“兄弟,走,跟朕喝酒去!”
範少遊沉聲道:“皇上,臣有事想單獨稟明聖上,請皇上恩準。”
公孫越微微一笑,心道:“好啊,看你小子的樣子,心事重重,欲言又止,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想法,有話對朕說。”當下笑道:“好,咱們找個地方敘話,你隨朕來。”
一個時辰後,範少遊在一個太監的陪同下來到皇宮刑院。
那太監傳達皇上口諭,泄露皇上行蹤謀逆案所涉一幹嫌疑人犯,皆由範少遊全權處置。
刑院掌事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太監,畢恭畢敬上前拜見範少遊,範少遊拱拱手,沉聲道:“公公不必客氣,在下乃是一介布衣草民,白丁一個,並無官職在身,此番受皇上委派,負責處理這個案子,還需公公多加o指教,從旁協助,在下先行謝過。”
那個管事老太監麵露誠惶誠恐之色,恭恭敬敬道:“範少俠奉了聖旨,專門前來處決此事,那就是專職欽差,老奴一切但憑範少俠安排,絕不敢有違。”
範少遊雙手抱拳,微笑道:“公公太客氣了,在下什麼也不懂,還望公公從旁協助,多家指教。”
那孫公公更加惶恐,恭聲道:“此前嶽公公已來傳達過皇上口諭,說是此事由範少俠全權處置,老奴謹遵聖意,已經將一幹人犯收監關押,嚴加看管,隻等範少俠前來。範少俠是皇上欽點,專署此案,一切但憑範少俠做主。”
範少遊微笑道:“公公客氣了,公公貴姓?”
那老太監恭聲道:“不敢,回範少俠話,老奴姓孫,入宮三十餘年,一直在刑院供職。”
範少遊點點頭,沉聲道:“有勞孫公公了,不知此前審問結果如何,可有所獲?”
孫公公惶恐道:“聖上遇刺,事關重大,老奴不敢懈怠。此事緣起皇上出宮的消息泄露,顯然宮中有賊人眼線,這一點毋庸置疑,然則這個內奸是一人還是數人,消息又是如何傳遞出宮,目前還沒有一點線索,老奴本著寧枉勿縱之理,一路追查下來,所涉人等眾廣,正在逐一審問。”
範少遊點點頭,沉聲道:“孫公公,不知目前刑院關押的有關此案的嫌疑人犯共有幾何?”
孫公公恭聲道:“回範公子話,一共五十九人,太監二十三名,宮女二十一人,侍衛十五人。”
範少遊沉吟片刻,沉聲道:“孫公公,將那些人犯一並押來,在下要親自審問。”
孫公公怔了一下,恭聲道:“是,老奴領命。”遲疑一下,小心翼翼道:“範少俠,有一句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講?”
範少遊微笑道:“孫公公執掌內廷刑獄多年,經驗豐富,所言必中,有話但講無妨,在下洗耳恭聽。”
孫公公低聲道:“範少俠,您要老奴將此案所有人犯全部押來,一並審問,這個,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範少遊點點頭,微笑道:“孫公公之意,在下已經明白了,您是怕人犯之間相互串供,這個您無需多慮,在下自有主意。”
孫公公恭聲道:“原來範少俠早有考慮,倒是老奴多嘴了,老奴這就去安排。”
範少遊高居大堂,堂前跪著黑壓壓一片犯人,隻見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身上臉上滿是傷痕,頭發散亂,手腳都戴著重重的鐐銬。
範少遊冷冷望著,目光緩緩掃過,隻見那些人都垂著頭,渾身發抖,似乎連跪都跪不穩。
範少遊冷冷盯著那些人,目光冰冷,臉色冷酷,不發一言。
過了好一會,隻見有幾人偷偷抬起頭,望了範少遊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範少遊冷眼觀察,依舊是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拿起桌上驚堂木,種種一排。
堂下跪著的那些人都是渾身一震,抬頭望著範少遊。
範少遊神色冷峻,沉聲道:“諸位,我就是昨天救了聖駕的人,我叫範少遊,是赴京趕考的舉子,無意之中救了聖駕。”
台下一眾人犯紛紛抬起頭,望向範少遊,目光裏都帶著驚愕之意。
一個小太監和一個宮女兩人眼中卻露出怨恨之色,隨即一閃而逝,一無異常。
範少遊本就在暗中留意觀察,那兩人一閃而逝的眼神,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範少遊心中一動,假做毫無察覺,眼睛再也不望那兩人,望著眾人道:“聖上遇刺,消息有可能是從宮裏泄露出去的,你們牽涉其中,難脫幹係,本來依照律法,你們都應連坐,盡皆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