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意義的世界”等6篇

指點·活用

哲理故事

富有意義的世界

陳丹燕

奧斯維辛集中營旁邊陽光燦爛的小街上,咖啡館一家連著一家,中午時分家家都坐滿了人,人們在陽光裏如釋重負。一切都因為這裏是奧斯維辛集中營。目睹了曆史中黑暗的遺留物後,人們更能激賞日常生活的美好吧。

人們三三兩兩在陽光下走動,帶著強烈的自由痕跡,慢騰騰的,若有所思的。遮陽傘下有人在從奧斯維辛集中營的紀念品商店買來的明信片上寫字。黑白照片裏,生鏽的鐵軌穿過帶有崗樓的大門,中歐春季和煦的陽光下,廢棄半個多世紀卻仍舊非常結實的枕木旁,蒲公英開了花。

一個旅行者去看世界時,看到的其實是一個處處留下傷痕的世界。正是這樣的世界,最終能久久留在旅行者心中,陪伴他度過自己生活中的艱難時世。各種哀傷和悲劇洋溢出的詩意,留在旅行者心裏,就像放在衣櫃深處的玫瑰油那樣,散發著經久不息的芳香。一個富有意義的世界就是由大地上星羅棋布的傷痕組成的。

(北方摘自2013年4月11日《新民晚報》,本刊有刪節)

●素材立意點睛:作者感受的獨到之處,是看到了傷痕對世界的意義;作者感受的不到之處,是從這傷痕、哀傷和悲劇中僅僅洋溢出詩意來。因為奧斯維辛作為納粹屠殺猶太人的黑色見證,思想家阿多諾的一句名言人人耳熟能詳:“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麵對人性的幽暗,這是文明應有的反省。但也許是我們誤會了作者情感的深度,換個角度想:痛定思痛,如果詩情依舊不死,這也是麵對世界的傷痕,文明難得的堅忍。以上的三種看見,已經是三個作文立意角度了。

◎適用話題拓展:價值;意義;我所理解的世界;傷痕與美好;悲劇洋溢出的詩意……

何必穿鞋

王文華

2005年開除自己後,我開始旅行,我去了一趟美國,回中國台灣後,也到平常沒去過的地方去。

我去了台灣最南邊的屏東縣,在一個叫“枋寮”的小鎮停下車來買水果。

年輕的男老板穿著汗衫,光著腳。我問他:“幹嘛不穿鞋?”他說:“田就在旁邊,跑來跑去,何必穿鞋?”他把蓮霧放在籃子裏和箱子裏賣,我問:“籃子和箱子裏的蓮霧有什麼不同?”

他說:“都一樣。放在籃子裏,讓客人可以看到每一顆蓮霧都是好的。有些店家會通通放進箱子,上麵是好的,下麵都爛了。”

我突然體會到,在台北,我花了好多時間來包裝自己,讓自己看似珍珠。不讓別人,甚至不讓自己看到箱子底層的東西。田就在旁邊,人生就在旁邊。何必裝箱?何必穿鞋?真正的珍珠,不都是來自最粗糙的沙礫嗎?

(北方摘自《廣州日報》)

●素材立意點睛:這是一個過度包裝的時代,不論是商品還是人。過度包裝往往有兩種效果,一種是向外界掩蓋,欺人;一種是向內心掩蓋,自欺。現在的問題是,人們除了往往把包裝當做修養,也往往把肆無忌憚當作真實坦率——反思這兩種極端,都大有文章可作。

◎適用話題拓展:包裝;樸素的真實;反思……

思維一旦有了翅膀

林林編譯

去年,我去美國考察。美國中學數學課上,老師出了一道題:8減6是2,8加6也是2,有這種可能嗎?請給以證明。一位男生站起來作答:“數學上,8減6是2,但8加6也是2卻是不可能的。一個明顯不可能的問題作為可能被提出來,肯定有它的可能的因素。所以數學上既然沒有這種可能,生活和自然中肯定有這種可能,比如,上午8點的6個小時之前是淩晨2點,6個小時之後是下午2點。”

我大為震驚。一種感覺上很清新的東西掠過我的腦海,產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認識:思維一旦有了翅膀,便沒有不可能的事。

(北方摘自2013年4月19日《諷剌與幽默》)

●素材立意點睛:總說要培養學生的想象力,看那位男生嚴密的推導過程,這告訴我們其實想象力並非天馬行空,自由的思維背後有精當的推理線索,大膽的想象背後是高超的邏輯素養。要給思維插上翅膀,還得先站在思想的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