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紫色就很容易聯想到高貴華麗。
希路德沒有花圃,但是那裏並不缺少花。在希路德的操場南麵,紫藤花架起的陰涼在這個盛夏綻放,微卷的花藤伴著一陣陣的馨香,很是沁人心脾。
當然,這裏不是言情小說。
希路德的綠色從來起不到給人生機的感覺,在這樣可以算是絕望的環境裏,你可以說,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紫藤花的藤條早就爬滿了涼棚,這裏的紫藤花長得很繁盛,詭異的繁盛。它們的葉片是陰沉灰暗的墨綠,那些密密麻麻的子死死的將每一絲的光陰遮住,於是,裏麵的空間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一個陽光止步的世界。至少林夕是這樣認為的。
林夕的身影看不出疾徐,或者說,她的動作輕緩的看不出來,好像是靜止,但是,下一秒她一定又會出現在其他的地方。
希路德沒有人會喜歡那些墨綠色的陰沉植物,這所學校更像是一個沒有梯子的天井,你可以看的到天空,更可以深刻的認識到——那些,你永遠無法觸及。
而林夕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感覺。
“看來,你很不喜歡這些植物。”紫藤花纏繞的涼棚深處,幽幽的傳來希路德的聲音(感歎?)。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人。當然,在希路德這樣的現象不叫怪異。
林夕斂去眼中多餘的情緒,她靜靜的看著那個在烈日下仿佛另一個世界的地方。
“好像,每一次你的正題都不是在最開始。”林夕站在涼棚的外麵,太陽耀眼的刺目,她抬頭,微微眯起眼,“我沒工夫和你繞彎子,公爵殿下。”
希路德自然聽得出林夕話語中的嘲諷,但是他依舊自顧自的說著,完全忽視了聽眾的意見。
“為什麼不喜歡這裏的植物呢?它們可全是用人血澆灌長大的,自然而然的就會帶著些血腥的詭異了。”希路德說話的時候,林夕已經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轉變,和她的黑暗天賦很像,整個空間詭異的扭曲,然後……
林夕睜開眼,周圍的環境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不同就是不同,那是所有人身體裏潛在的預知係統——第六感的警告。
林夕再次閉上眼,她仔細的感知著希路德的所在,但是沒有。所有的感覺都在這裏消散,哪裏都沒有希路德,卻又好像任何地方他都在。無形的壓迫感蔓延,好像要一點一點將林夕肺部的空氣抽幹。林夕不由得捂緊了胸口,喘息。
林夕知道這是希路德在給她施加壓力,她沒有反抗,也沒有順從,她就那麼站著,感受著周圍無邊的威壓齊齊向她湧來。
她和希路德的每一次見麵都是這樣,每一句話都在試探,很多時候他們甚至連自己試探什麼都不清楚,隻知道各自披著各自的尖刺,小心翼翼。
希路德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林夕的背後,這是他控製的地域,在這裏他可以隨意的出現在太陽下。
他就那樣自然地從林夕的背後環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他抱著她慢慢將腰彎下,直到他能輕易湊近她的耳朵,他裂開嘴,那不能說是一個笑臉,
希路德鮮紅的嘴唇邊,一雙森白的尖牙越來越明顯。他故意用尖牙挑逗著林夕的耳朵,而耳朵的附近就是頸脖。
整個過程,林夕都處在一種超然物外的狀態,對於希路德的所有動作都沒做一點反應。即使希路德那樣明顯的威脅。
希路德惱火,但是這對於林夕是最沒意義的做法。
“為什麼要……”希路德依舊抱著林夕,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就算這句話是他在林夕的耳邊說的,林夕也沒有聽清楚。當然,林夕欲仔細聽的時候他有頓住了。
所以林夕也就錯過了,希路德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的情緒。不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