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大聲吼出最後的委屈時,左澤明幾乎是扶著桌子才能站穩,望著她滿眼的恨意,心裏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她很在意兩年前的那件事,可他沒有及時出現給予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他不知道那些日子最難熬的是她,他更不知道她曾經那麼堅強過,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左澤明,從今天以後,我是死是活……”她直直看著他,一臉平靜,像是說一件無關的事“都與你無關!”
渾身一震,他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沒有留戀的走出門離開。
她是對自己失望透了吧,一個不合格的父親又有什麼資格去挽留她,不知不覺,他已經兩年沒有看到她真心笑過,她的笑很像語希,她麵對他時不是諷刺就是冷臉,就連笑也是不達眼底的冷笑。她應該是不想看到他這個不盡責任的父親,不然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強迫她回來,她才肯回來,唯一一次主動是她回來拿東西被他碰到的。
兩年的恨意,他該怎樣消除?
他是她的父親,卻像她的仇人一樣被恨著……
舒煜塵看了眼滿臉愧疚的左澤明,遲疑了下跟了出去。
芳竹蓉上前扶住左澤明,擔心的望著他……
左淩不知道怎麼回事,出了學校後,他就找不到她人,眉頭皺在一起,知道她現在很危險,打電話給她,沒人接聽,眉頭越皺越深,匆忙打了輛的士回公寓去看看。
夜色依然,微風拂過,有些冷意。
她就一直靠著牆坐著,嘴上叼著一支煙,煙霧繚繞,在指尖旋轉後散去,周圍的地上滿是煙頭,不知抽了幾支了,還在不斷的抽出煙點燃。
心情惆悵,心裏很亂,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什麼,隻是在抽著煙。
手中的煙一根一根的減少,不知道等下該去哪裏……
星火迷離,煙霧繚亂了眼前的景象,四周像是模糊,又像是清晰著,讓她覺得好不真實。
“左淩?”
突然出現的人讓她定了定睛看清。
“你怎麼會在這?舒煜塵呢?”伊莫寒看她周圍隻有她一人,舒煜塵應該不會讓她一個人在晚上的時候出來。
“我自己跑出來的。”垂著眼瞼,手上的煙還在燃著,聲音澀啞。
“出什麼事了?”伊莫寒聽出了不對勁。
她的樣子有些頹廢,地上的煙頭足以說明她待在這已經很久了,上前,拿掉她手上的煙,伸手要扶起她。
“起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她煩躁的掙開他的手。
“夜晚地上涼,先起來再說。”他好脾氣的再次伸手做要扶她,卻又被她躲開。
“你要去哪?”他聲音不覺得柔和,她這麼鬧他竟也沒像以前一樣板著個臉。
“你帶我去朝明街的籃球場。”她抬頭看他,鼻子微微皺著,澄澈的眼睛像是認定他會答應她一樣。
“朝明街有籃球場?”他遲疑了一下,想了想,朝明街確實沒有籃球場,隻有一個朝明公園。
“有。”她肯定的說。
“好,你先起來。”看她一臉肯定的樣子,他隻能先順著她,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次她倒是配合。
打了輛的士,報了地名。
以為她是一時胡說的,沒想到朝明街真有一個籃球,就在朝明公園後麵,因為前麵種了幾排樹擋住了,基本看不到有這麼一個籃球場,看地貌,很久沒人來過,後麵的小房子被荒廢了很久,經過每日風吹日曬變得有些破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