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剛上高一,課業比初中的要多,本想休學照顧女人,被她阻止了,不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的情況。她就是這樣,不想給任何人製造麻煩,我一邊學習一邊照顧女人,課業多的隻能淩晨睡覺,但我知道我必須休息好,這樣她才不會因為擔心我學習不讓我照顧她,我的成績還是退步了,我沒有告訴她。
一個月的治療,女人瘦了很多,但她依舊微笑著,每次放療完後,她像是虛脫似得,見到我她還是會笑,我甚至懷疑她有沒有哭的功能。
你有沒有見過女人哭過?我見過。那次我幫最好的朋友撒了個謊……是不是說謊話的人總會有報應?那天我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我醒來的第一份禮物是迎麵一個巴掌和一個噩耗,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本來我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但他的父母咬定是我害死的他,我差點坐了牢,在我受到他離開和即將要坐牢的雙重打擊,絕望遍布全身時,是女人突然出現動用所有關係才免去了所有刑責,然後她抱著我哭了一夜,什麼也沒有說,也沒問我事情的原由,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怕自己走後,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我會委屈,她一直相信我是無辜的。我無助的時候,左澤明,你在哪?”
眼眶微紅,看著木納的左澤明,她深吸了一口氣:“因為突然的情緒波動,女人被抬進了急救室,我守了她一夜,很慶幸,她平安度過了,可是,不過短短幾天,她又進了急救室,不是每次幸運都會降臨,她僥幸活過了醫生預算的三個月,她很堅強。
渾渾噩噩,木納的麵對所有長輩的疑問、斥責。行屍走肉般的辦完了喪禮,我選了一處安靜的墓地,我知道她會喜歡。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後,你回來了,我想是叔叔們告訴你的。你沒和我說一句話,甚至不看我一眼,開車去了墓地,一去就是整整三天,所以你不知道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將自己關在屋裏五天,完全的封閉式漆黑一片,一個人的時候會想很多事,我想女人,想碩文,想我和他們在最後對話。所有的情緒像是一個漩渦將我吸了進去,悲傷,難過像是永遠沒有止境。然後我流幹了所有淚,渾身沒有力氣的暈倒在房間,如果不是家裏的保姆及時發現,或許我已經餓死了,後來,有很多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被救活該多好。
你回來時我已經出了醫院,我看著你頹廢的上樓,關上門,一滴眼淚也沒有,一句話也不解釋,甚至連一個愧疚的眼神也沒有,我不相信那麼長時間女人沒有和你聯係你沒有發現什麼。
我離開了這壓抑的房子,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喝酒,甚至學會打架,我翹課逃學。
在你終於意識到還有個女兒時,我已經學會各種壞習慣,你不停地給我安排學校我就不停地製造麻煩,忤逆你的所有安排,你終於對我沒辦法了,我很得意,但更多的是難受,你隻知道,我隻會惹麻煩,可你知道我心裏的想法嗎,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無助、害怕嗎?你不知道,你忘了當時的我隻有十六歲!左澤明,我絕望的時候,你在哪?女人痛苦的時候,你在哪?我被長輩們逼問責罵時,你又在哪?”
她憤恨的看著他,伸手指著電腦上的錄像中的宛君“你因為她住院了就來質問我,她說我是殺人凶手,你就打我,然後呢,她要是少胳膊少腿,你是不是就要拿刀殺了我?有時候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如果我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你一點也不了解我?你從來沒想過我有多難受,你不知道我當時身上的擔子會壓的我喘不過氣。我需要父親的時候,你不在,OK!我可以自己忍過來,可為什麼所有事過了,你才告訴我你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