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以後可是要接管這裏的人。”他端起我的卡布奇諾喝了一口,自豪地說。
“沈途勒為孕育我的卵細胞提供了精子。”我搶回來,再次吸了一口泡沫。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他是你爸啊!幹嘛兜那麼大個圈子!”
“你不驚訝?”我問,“你難道不會覺得我不像沈途勒的女兒。”
“怎麼會……不驚訝呢!隻是我這人比較慢熱,啊!你竟然是沈叔叔的女兒!”晏梓故作驚訝。
我怎麼覺得很奇怪。
用通常看小說的經驗來看,這一定是個局。
可這是我的人生,不是小說。
不會有什麼傳奇色彩的,別胡思亂想了。
“很快就是別人的爸了。”我又狠狠地吸了口泡沫,任由它在嘴裏融化肆虐,甜膩的感覺襲遍全身。
“你說的是,李雅甜?”晏梓問。
李雅甜?
我隻知道沈途勒叫她甜甜。
嘔,惡心。
我頷首,不以為然地說:“應該是吧,你也認識?”
晏梓誠惶誠恐地看著我,說:“說了你別生氣哦!前陣子我爸介紹他們認識的。”
“生氣?沈途勒還配讓我生氣?”我冷哼,“昨天我回去的時候他們在我家,然後我一炸毛,離家出走了。”
“要不我去和我爸說說,他還不知道沈叔叔有個女兒,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這麼做的。”晏梓說。
我說:“又不怪你爸,他隻是看著沈途勒寂寞難耐,舉手之勞。沈途勒這麼多年沒公開我的身份,就是不願承認我是他的女兒。你這樣子講,搞得我好像多喜歡他似的。”
晏梓說:“可是你有地方住嗎?昨晚該不會又睡在網吧吧?”
我問:“什麼叫又?你知道我以前常去網吧過夜?”
“這……我想了解你……所以知道……”晏梓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
“沒有,昨天我和男人過的夜。”我說。
“男人?”晏梓驚呼。
我看著他驚訝的樣子,挑眉道:“準確的說,老男人。”
“瞳瞳,你怎麼可以……”晏梓有些嗔怒地看著我,道。
“嘖,你看你思想多不純潔,我和拉麵館的老頭睡的,我爺爺!”
是的,你沒聽錯。
拉麵館的老頭是我爺爺。
知道這件事是在十三歲那年,我餓了兩天,帶著呱呱直叫的肚子去拉麵館。可是我卻看見沈途勒專用司機的車停在路邊,於是便躲在了牆角。
這就是傳說中的聽牆角。
我聽到沈途勒說,爸,你回家吧,沈瞳也需要人照顧。
我聽到老頭子說,滾,我不回家,孩子你自己照顧不好,我會暗中照顧,你讓孩子變成這樣,還讓我回家,你個逆子。
我聽到巴掌聲。
我聽到沈途勒說,爸,沈瞳那個孩子,是她自己不把自己做人搞。
我又聽到巴掌聲。
我又聽到老頭子說,子不教父之過,更何況孩子內心好的很,至少,比你這個違背道義的人好幾十倍!
然後是關門聲,是沈途勒跌跌撞撞走出院子上車的聲音,是兩耳耳鳴的聲音。
我什麼都聽不見了。
那個老頭,是我的爺爺。
爺爺爺爺。
他是一個可以幫我說話的老人。
當然這個故事,我不會說給別人聽。
“我以後就住在我爺爺家,你沒事就常來吃麵,好讓老頭子有錢養我。”我調侃道。
“遵命!”晏梓衝我狠狠地點頭。
柔和的陽光透過玻璃櫥窗鑽進整個咖啡館,滿身都被烤的暖暖的。他笑得顛倒眾生,我笑的花枝亂顫。
我很開心,很開心。
晏梓是個與眾不同地孩子。
他是隻像陽光一樣燕子。
飛到哪,哪兒就有溫暖。
可是我與他終究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燕子小朋友,以後,別來找我。你是晏文昌最愛的兒子,我卻是沈途勒痛恨的女兒,我們無法做朋友,不,是我沒有功夫和你玩遊戲。”我把一張卡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密碼是六個八,你隨便取,也不用再給我。我們就此別過。”
我提起桌子上的衣服,走出咖啡館。
我真的好狠毒。
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