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小子賺大錢15(2 / 3)

最近,周小寒看了一本散文集子,對她的啟發很大,讓她明白了一些以前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其中包括對“婚姻”的理解。

周小寒認為,對“婚姻”這個詞的解釋,並不像《現代漢語詞典》上所闡述的那麼簡單。“詞典”上說,婚姻是“結婚的事;因結婚而產生的夫妻關係”。周小寒認為,這樣的解釋未免太過於草率了。那些詞典的編輯們似乎很不耐煩一樣。

她認為,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女人,在他(她)在一生當中,相處的時間最長,相處的距離最近,相處的程度最密切的,不是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其他的親戚朋友,而是自己的配偶。而這種相處,又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相處,而是春夏秋冬的朝朝暮暮、息息相關;而是無遮無掩、一絲不掛、赤裸裸地亮出最隱秘部位的開誠相見;而是含情脈脈、眉目傳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默契與和諧……總之,婚姻關係是世界上所有人際關係中最微妙、最特殊、最不可理喻而又最無法回避的一種關係。

同時,這種關係又是每一個正常的人都無法事先把握的。這種關係的成功與失敗,往往要以一個人一生的代價作為抵押。配偶雙方在漫長的互敬互愛、互利互惠之中,進行著一種無形的交易。這種交易有成功也有失敗。成功的可以廝守終生,而失敗的隻有半途而廢或者是反目成仇,最後雙方隻有分道揚鑣各奔前程或是另起爐灶。

這種關係又是最小的社會體係,又具有一種嚴格的“排他性”,容不得任何人插入。但是,如果是太封閉了,就會讓人產生壓抑。那麼,解決這種壓抑的惟一途徑,就是公開或不公開地開一扇透風的“窗子”。

然而,這扇“窗子”到底開多大才合適呢?

有時,一旦有了“窗子”,就像打開了城門的城堡一樣——不是有人想出去,就是有人想進來。這就是每個人麵對這種關係,所遇到的一個“二難”或“悖論”。麵對這個難題,古往今來,都沒有成功的經驗可以借鑒。

周小寒由此又想到了錢鍾書先生的名著《圍城》。她覺得名人之所以能成為名人,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一種聰明或者說是投機。如果自己能夠趕在錢鍾書之前,把這種觀點公布於世,那麼,成為名人的也許不是錢鍾書而是自己了。

那麼,我到底是開了一扇門,還是開了一扇窗子?

那麼,是我出去了,還是肖輝進來了呢?

以前在那片沒有月亮的湖邊,周小寒曾同肖輝多次討論過這個話題。可是在今天晚上,肖輝談論的卻是另一回事。盡管他還在電話的那一端叨叨嘮嘮,但是,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離題萬裏。雖然有些日子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但周小寒卻一點也不感到需要。她赤條條地站在電話機旁邊,隻是覺得身上在開始發冷。

——這畢竟是春天的夜晚啊!

周小寒沒有理睬肖輝的訴說,她默默無聲地擱下了電話,又回到了溫暖的浴缸裏。她又把浴缸灌得滿滿的,而且把水溫升高了。她又把自己深深地埋進這溫暖的水中。

在剛才在長長的電話中,肖輝盡管對他當時出走的理由解釋了半天。但是,周小寒還是不寒而栗。她無法接受肖輝的解釋,更無法接受他所說的理由。當時,她並沒有讓他失去尊嚴,隻是想采取更隱匿的方式,把他們之間的這種情感,能天長地久地維持下去。她為肖輝,實實在在地打開了那扇“窗子”。

但是,肖輝卻視而不見。難道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嗎?在他們的眼中,隻有自己,而永遠都沒有別人嗎?

周小寒知道,自己的那扇“窗子”,既然為肖輝而開了,就不想再把它關上。她為肖輝的意氣用事而憤怒,又為他今天在廣州的處境而擔憂。

她就這樣一直在水中泡著、泡著。

她對自己說,我需要一扇透氣的窗……

第二天一上班,張敏又神秘兮兮地對她說,周小寒,你知道麼,肖輝在南方發了。他是廣州一家房地產公司的副總裁,年薪三四十萬,供他用的專車都有三部,都是進口的。看來啊,人還真是要有兩下子喲。

周小寒莫名其妙地看了張敏一眼,又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張敏又說,周小寒,我們也去廣州吧。我們去了那裏,一定也能夠賺到很多很多的錢。我們要是有了那麼多錢,該多好啊!

你?你去廣州做什麼?做“雞”?老了!

——張敏的嘴巴張成了一個標準的“O”型,半天都沒有還原。

周小寒又想起了張敏以前說的那些話。她覺得這個女人哪,完全可以到去電視台應聘,呆在這裏真是浪費人材啊。

一整天,辦公室裏都是關於肖輝的新聞。

周小寒的心情壞透了,她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見錢眼開的不僅僅是女人,原來男人也一樣。當時肖輝在這裏上班時,有誰這樣抬舉過他,有誰會說他有“兩下子”。現在人走了,有了錢,就說他是爺。

人啊人,為什麼都這麼賤!

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周小寒就早早地溜了。

晚上,王誌國又沒有回來,周小寒又在浴缸裏泡著。她家的電話又在響,她也沒有去接。她懷疑又是肖輝打來的。她就這樣一直在浴缸裏舒服地呆著。

不知是什麼時候,王誌國回來了。他走進臥室,發現妻子不在床上,他覺得有些奇怪。最後,他終於在浴室裏發現了周小寒——她在浴缸裏睡著了。

王誌國幫周小寒揩幹了身上的水,然後把她抱上了床。在王誌國做這一切的時候,周小寒已經醒了。她就覺得王誌國是在太平間或停屍房,擺弄她的遺體一樣。隻不過是自己的身子,沒有遺體那麼冷、那麼僵硬罷了。

想到這裏,周小寒的心裏很是悲觀。

她想,總有一天,不是自己的遺體被王誌國送進火葬場,就是自己把王誌國的遺體送進火葬場——隻要這種夫妻關係還在,不管你的“窗子”是開還是不開。

周小寒知道,自己永遠無法麵對這種“悖論”,也永遠無法回答自己。

肖輝後來又來了幾次電話,但人一直沒有回來。有一天,劉子明竟打電話來問周小寒,肖輝哪一天回來。周小寒知道,肖輝也一定給劉子明打過電話。她知道,此時肖輝在廣州,肯定是進退兩難。

王誌國依然每天晚上都出去,而且總要到後半夜回來。

周小寒依然是每天晚上都在浴缸裏度過。有幾次,她又在浴缸裏睡了,又是王誌國把她抱上了床。王誌國在抱自己的時候,自己總是半睡半醒的,她想這可能很有一種媚態。她常常想到那幅很負盛名的“貴妃出浴圖”。她想,當年楊貴妃洗完澡之後,赤裸裸地讓宮女們攙扶到唐明皇麵前,大概也不過如此吧。看來我今天的效果並不比她差——因為,王誌國隻要把她一抱上了床,就要和她幹那種事情。而且還幹得十分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