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剛將最後一個還能站起來的隨從打翻在地,聽鳳熙詢問,抱了手找了張空桌靠定,看著鳳熙手裏的東西目光又陰冷三分,“隨你怎麼玩。”
“得嘞!”
鳳熙長指一動頂開瓷瓶木塞,另一手捏了公子雙頰,將那瓶春藥灌進公子口中,許是顧慮藥效太強,灌了一半倒了一半,又從袖裏摸出一錠金子拍在案上,拍手攬著寒少宇肩膀離開。
“就這麼把他扔下了?”寒少宇看著酒肆內扣嗓子眼兒的公子,微一蹙眉,“你這麼玩真沒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
鳳熙在那些修士的馬中兜了一圈,極快卸下最好的一副韁繩換到魁首身上,長腿一跨躍上馬。
“他不是有點急,不是按奈不住想睡男人,那這酒肆裏這麼多男人隨便去睡好了,憑著他身體裏的藥性,一定雄風大振,過一陣子或許他們徐家的‘威名’就要在道士傳開了,一舉兩得,多好!”
寒少宇掩了瞳色覺得好笑,擎了黑風的韁繩,也懶得回頭去看酒肆中是什麼光景,想來該是“春色無邊關不住,一群修士沒退路”,以惡製惡,妙哉妙哉!若這趟沒帶老鳳凰來,按他脾性,該是把公子狠揍一頓,再脫了褲子閹了,決計玩不出這種花樣來。
“這個給你。”
兩匹神馬並列在官道徐徐前行,鳳熙遞來一物,迎著陽光金晃晃地閃眼,正是那條‘偷雞摸狗’得來的縛仙索。
“這是何意?”
寒少宇不想接,他不想對小東西用強的。
鳳熙嘿嘿一笑倒不生氣,不過手上仍是粗暴地塞給他,“你要是怕他恨你,就把縛仙索連他帶你一起綁了,綁在一處說清楚,等他想通,再解開。”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寒少宇想了想,將那縛仙索捆在手腕處,藏在袖子裏,已經入秋,錢塘的天兒依舊熱得出奇。
“你說他會不會原諒我?”
莫名其妙問出這句,眼見徐家莊越來越近,心中也越加忐忑。
鳳熙這回倒沒有輕佻,想了片刻,罕見答得認真。
“有些事情不是說原諒就原諒的。”他道,“有些心結也不是說解就能解的,他不恨你,但是怨你,從上回青丘的事情來看,他認定你這一世眼中隻有一個四公主,所以初見,你要跟他立刻談情是個頗艱難的事情,保險起見,我建議你窩在心裏的那些話先不要說,否則他一定會認為你隻是習慣他陪,所以這麼說先將他騙回南郊,心卻不在他處,二表兄你要耐耐性子,見到他後,先穩住他,然後一點點跟他表明心跡,別一下子下猛藥,我屆時一定幫你,可他聽得聽不得,全憑天意,最壞的打算就是你睡了他,多睡幾回,等他心裏的怨氣消了,看到你真心可鑒,自然也不會怪你。”
“可那樣跟那個下流貨有何區別?”經曆剛剛的事,尤其聽到那些混賬話,寒少宇心中尤為不快,“有區別?來之前我還沒覺得,但剛剛……現在思量,真是齷齪至極!”
“你是風流不是下流!”
鳳熙一夾馬腹,魁首一溜煙竄得老遠,黑風忙邁著渾圓的蹄子跟上,兩匹神駒在官道上拉出兩道長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