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寒少宇知旱神大人擔憂,拍了拍她的手,又看了眼小木馬,重新將那東西鎖進箱子裏,與之一同再度上鎖的還有對嫣兒所有的記憶。他想他是不該再打開這個箱子了,尤其遇到這種時候,連累旱神大人也跟著擔心……

想想也很無奈,在君上的部落,怎麼好像連悲傷也要收斂幹淨?

“隻是整理東西,順道翻出來看看。”他找了個自己都不信的借口搪塞,旱神大人的表情擺明不信,但她很體諒,沒有刻意點破,“其實隻是鳳熙受傷軍中又出了奸細,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我有點擔心,冀州久困不破,蚩尤一點也不緊張,好像就打算同我們這麼耗著,我覺得他城中一定存糧充足,這樣下去,反而是我們的糧草要不夠了……”

旱神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頭抵著他的臉側,呼吸噴在他臉上,有些滾燙。

“反正糧草的事情有父親操心,他說從長計議,自然是有應對之法的,至於鳳熙那家夥不是已經恢複了,我來的時候還撞見他去找凰菁,活蹦亂跳的。”

寒少宇不想再跟旱神大人談論這件事,這女人的心很大,指望她替君上分憂絕不可能。旱神大人又陪他說了會兒話,鬧了些時候,體諒他有煩心事,早早離開了。

她前腳離開,寒嘯天便後腳進來通報,他說那個投誠的巫魔就在帳外等著,說他有要事一定要麵見二殿下。

寒少宇覺得稀奇,蠻角自斷一臂歸根結底和他有關,他們之間談不上仇恨,卻該有嫌隙才對,怎麼這家夥傷情未愈卻拖著病軀來找他,還說有要事商談?

重新將木箱放置妥當,抬頭瞧了瞧帳外,月黑風高,恰是殺人的絕佳天氣……

莫不是來殺了他以報斷臂之仇?

想到此,又禁不住自嘲。

一個喪妻的巫魔,同他的仇怨細論不過一條臂膀,再說又是他自己砍斷,雖和他相關,也賴不得他,而這巫魔同蚩尤卻是喪妻之辱,是辱不是仇,蚩尤那廝對部下妻子起歹意的瞬間,也將蠻角逼入絕境,男人喪妻又喪失尊嚴,蠻角現在非常可怕,可所有的仇恨本源是蚩尤卻不是他,蠻角也許對他有些憤懣,對蚩尤,卻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這麼說的話,他便是能替他報喪妻大辱的一把利刃,蠻角需要這把利器來一雪前恥殺掉蚩尤,又哪會在這個時候迫害於他?

寒嘯天跟他許多年,有些心思他不說,他卻已經猜著了。

“要不我將他打發回去?”寒嘯天問,“萬一他是個奸細,自斷臂膀是做給咱們看的,目的就是讓咱們放鬆警惕以便刺殺二殿下,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讓他進來吧。”老豹貓顯然比他想得還多,然而這種猜測都是沒有意義的。“他進來,你也跟著進來,今夜帳外不用把守,順道試試他有沒有心殺我,叫咱家兄弟都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