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誰討情兄長也要管?”仙子為他沏了杯茶,又點起炭盆,將雙手在炭火上烤著,“天君的原配夫人一死,天族太子就沒了最後的倚靠,覆巢之下無完卵,無論是天族太子還是文cd是兄長的後嗣,兄長難道就真的忍心看他們死於非命?”
“死於非命?”仙子這話有些咄咄逼人,寒少宇並不開心,“仙子這話是嚴重了,你的海棠我既然收了,那就是你替文成討到情了,有些話是不是非要我說出來你才安心?我雖然和天族有些血脈淵源,但我並不是天族,天族政事不便插手,屆時即使插手也是看在你麵上,但我就是不太明白,你和文成隻有一麵之緣,為什麼要為他做這些事情?”
仙子似是看出他想問什麼,歎了口氣,“我知道文成對我傾心,那日軒轅殿前發生了很多事,事後他就找機會跟我說明白了,但他也知道他跟我差了些年歲,所以暫時也沒逼我回應。”
“這個問題的重點是你是怎麼想的?”寒少宇將語調放緩了些,“四海八荒差年歲的夫妻有很多,白善不就跟她夫君差了五百歲年紀,我想說的重點不是年歲,而是天族龍族更趨近凡間帝製,娶妻納妾十分普遍,文成這事兒你也看到了,那個蘇青隻是天君側妃就鬧得滿城風雨,我隻是擔心你做了決定,屆時受不了那份委屈……”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兄長多慮了。”仙子笑得釋懷,“我也不是很喜歡他,隻是人家上門求我,同情心泛濫,又借此機會送些海棠給你裝點神殿罷了,我很久前就得到消息,聽聞兄長很惦念這種花……”
餘下的話仙子沒有說下去,隻是起身幫他續了茶水,即使他沒有喝多少她還是給他續上了,寒少宇想,或許她是知道了他當年在海棠花林初遇青鳥的事情。
“兄長剛剛說,這趟來我這裏,即是為了文成的事,也不是為了文成的事。”仙子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文成的事情咱倆剛剛已經談開了,現在兄長是不是該說說另一樁事情,這外頭風大雪大,新育的花苗還沒搬到避風處,兄長不問我可要忙去了,我這一忙就是幾日工夫,兄長怕是沒什麼閑暇可以等。”
寒少宇知道她是不願和自己獨處一室,自從那天在醫官那裏她將她這些年所有的思慕愛意娓娓道來,他就知道,自此以後,他們之間總是有些東西改變了,她終是不能再將他當成朋友,更加不可能是戀人。
“問你一事。”寒少宇心中不是滋味,又隻能將問題托盤而出,“昨天花匠栽花跟我說,那些海棠是你從一位海棠仙子那得來的,她還有一項技藝舉世無雙,就是用酒糟烹茶,烹煮的茶水茶湯微苦卻浸著酒香,回味甘冽,入口難忘。這可是真的?”
“倒是不假。”
仙子表情困惑,似乎並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些,看來她隻知道他當年同青鳥在海棠花林初遇,以為他始終掛念的是那粉色的海棠花林,卻不知那浸著酒糟的清茶同樣令他難以忘懷。
“兄長怎麼會問起這個?”仙子道,“難不成您跟我師祖是老熟人?不可能啊,我師祖今年算起來也有三千多歲了,隱居避世不問世事也有兩千多年,脾氣又古怪,和四海八荒的神仙根本沒什麼往來,既沒有扶持帝君匡扶華夏,也沒有參與過逐鹿之戰,兄長不太可能認識她……”
“我是不認識她。”
寒少宇聽這話心中納悶,難道是自己搞錯了,聽仙子所述,那海棠花仙就是個脾氣古怪孤獨終老的老不死,她怎麼可能跟青鳥扯上關係。
“那兄長你為什麼問起這個……”
“我不認識她,也許和我有關的人認識她,你能不能替我引見,我有些事情,想當麵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