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方才爭得麵紅耳赤,劍拔弩張,恨不得立刻就拚個你死我活,此刻卻居然互相謙讓起來。
聽到這裏,林越溪也不禁感歎,暗道:“好個鐵無雙,果然不愧為領袖武林的人物,非但將一場爭殺輕易地消弭於無形,居然還能將別人感化得也變成謙謙君子。”
隻聽鐵無雙拊掌大笑道:“兩位既然如此謙讓,這趟鏢不如就由‘兩河聯鏢’與‘三湘聯鏢’聯保,豈非更是皆大歡喜。”
眾人一起鼓掌稱是,於是幹戈化為玉帛。
哪知就在這時,趙全海方自舉杯笑道:“厲兄,但願此次你我能同心合力,從今以後……”
他說到“我”字,麵上肌肉已突然起了陣抽搐,說到“從今以後”
手掌也為之抽搐,杯中酒俱已濺出,濺得他一身。
他話未說完,“嘩啦啦”,麵前碗盞俱都被掃落在地。他人竟也倒了下去。
酒筵前立刻大亂!隨他前來的四條大漢,有的失聲驚呼,有的趕上去扶起他,突然齊地嘶聲道:“不好,中毒……總鏢頭中毒了!”
鐵無雙麵色大變,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兩河”屬下一條大漢滿麵悲憤,大喝道:“這是怎麼回事,該問你才是!”
厲峰拍案怒道:“你這是在說誰?他吃過的酒菜咱們也吃過,難道……”
他話未說完,突然也四肢抽搐,跌倒地上,竟也和趙全海同樣的中了黴。
眾人更是驚惶大亂,人人自危,每個人都吃了桌上的酒菜,豈非每個人都有中毒的危險?這毒又是從哪裏來的?
林越溪不禁好奇地從包廂走出,剛出來,便見一名紫衣少年匆匆從那包廂中出來,而在包廂旁邊則有一個熟悉的影子,他定睛一看,這不正是此前在宜昌見過的小魚兒麼?他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這幅打扮怎麼看似一個廚師?
那紫衣少年出了包廂便徑直下樓,而小魚兒緊隨其後,林越溪覺得這其中必當有什麼事情發生,於是也悄然跟了上去。
但見紫衣少年和小魚兒一前一後進了樓下的廚房,他也跟了進去。那紫衣少年穿過廚房,走到後門,輕輕道:“殘雲。”
門外一人應道:“風卷殘雲。”
隨後便見那紫衣少年後退兩步,門外一條人影一撞而入,滿身黑衣,黑巾蒙麵,啞聲道:“事成了麼?”
紫衣少年道:“成了。”
黑衣人道:“好。”
在廚房門外的林越溪見此情景,心頭一動,暗想,看來樓上的毒是這個紫衣少年與這黑衣人聯手弄的了。他瞥了眼小魚兒,隻見小魚兒此時將頭埋在爐邊,幾乎都要鑽進爐裏。
黑衣人發現了他,沉聲道:“這人是誰?”
紫衣少年道:“隻不過一個廚子罷了。”
黑衣人殘忍道:“留他不得。”
隨著話音落下,兩人身形一閃朝小魚兒掠去,小魚兒就地一滾,躲開兩人的襲擊。
“居然會武功?!更留你不得了!”黑衣人冷聲道。
林越溪見小魚兒在兩人的圍攻下,狼狽不堪,不禁疑惑,在原著中小魚兒武功不是挺強的,如何此時這般狼狽。他卻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把地靈宮中的武功秘籍收刮一空,導致小魚兒並未得到《五絕神功》,他的武功自然不咋地了。
眼見小魚兒就要傷在兩人手上,林越溪身子一閃也進了廚房,一掌就將紫衣少年給拍了出去。黑衣人登時大驚,望向林越溪,不禁驚呼出聲,“是你?!”
林越溪一怔,還真沒想到這黑衣人居然會認識自己,要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所見到的人並不多。
那黑衣人在認出林越溪之後,毫不猶豫就轉身往後門逃去。而那紫衣少年見黑衣人逃走,哪裏還敢獨自留下,掙紮著也跟出了後門。
林越溪正欲追上去,忽然小魚兒叫道:“大俠,莫追了!”
林越溪停了下來,回身望向小魚兒,道:“這兩人欲殺你,為何不讓我去追呢?”
小魚兒道:“若是為了追那兩人,而導致這座酒樓成為一處死地,我於心不安。”
林越溪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如何這麼說呢?”
小魚兒道:“首先我要感謝大俠這幾日來對我廚藝的認可。”
林越溪眼中精光一閃,道:“好嘛,原來我這幾日讚不絕口的菜肴都是出自你之手。”頓了頓又道:“不過說來也是,這世上能夠這麼年輕就有如此百般廚藝,除了出自惡人穀的小魚兒,我還真想不出還能夠有誰了。”
小魚兒一怔,道:“你……你認得我?”
林越溪笑道:“當日宜昌一別,小兄弟你可是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而今你雖然稍作偽裝,但卻很難瞞過我的這雙眼睛。”
小魚兒苦笑道:“林大俠,好眼力!”當初在宜昌,林越溪震懾眾雄,又故意挖苦嘲弄江別鶴,他均看在眼裏。在他眼中,這林越溪很是神秘的樣子。而且看林越溪嘲弄江別鶴的樣子,顯然知道江別鶴是個偽君子。
林越溪道:“先不說這個,小兄弟你說這座酒樓要變成一處死地,是何解?”
小魚兒道:“那兩河聯鏢和三湘聯鏢的總鏢頭都在此間中毒,而今那兩位凶手逃走,且就算抓住他們我們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他們投毒,更何況那紫衣少年還是鐵無雙的弟子,到時候指不定被反咬一口。為今之計要救這座酒樓的掌櫃、小二等,唯有給那趙全海和厲峰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