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林越溪又點了一桌好菜。因為他已然在這裏連住了許多日,且出手闊綽,都成了這家“四海春”的客棧的VIP了,這裏的彭老板甚至還特意給他留一個二樓雅座,專門給他每日就餐所用。
正當他細細品著一桌菜肴之時,忽聽隔壁傳來喧鬧,其中還有這家“四海春”的掌櫃彭老板的聲音。
“鐵老爺子、趙總鏢頭、厲總鏢頭你們稍等片刻,我這就親自去廚房交代,給各位上一桌本店的拿手好菜。”彭老板的聲音有些諂媚,顯然他口中的這些人都有著相當的身份地位。
就跟現代地球上領導聚會一般,各種恭維誇讚滿天飛。此時隔壁就是這般,從他們的相互恭維談話中,林越溪大概知道了隔壁是什麼人。
鐵無雙,三湘武林盟主。對於這個人,林越溪倒是有些印象,之所以印象比較深刻,那是因為這人是十大惡人之一李大嘴的嶽父。這位人稱“愛才如命”的三湘武林盟主,在原著中也是一個真的比較仁義無雙的大俠。隻可惜卻被歐陽丁歐陽當兄弟耍的團團轉,最後還被自己徒弟給殺了,可謂是一個悲情英雄。
除了鐵無雙之外,其他人則是一些小角色,林越溪到沒有太大的印象。
過了不多時,林越溪已然吃完,正準備起身離開。忽然聽到隔壁有人大聲說話,聽那聲音,他知道是此前彭老板口中的趙總鏢頭,且在前麵這夥人相互恭維中,他也知道這個趙總鏢頭全名叫做趙全海,還有一個聽起來很牛逼的稱號“氣拔山河,銅拳鐵掌震中州”。而今林越溪也已經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中,不管是怎樣的角色,都會有一個聽起來牛逼哄哄的稱號,可實際上的實力卻是“嗬嗬噠”。
隻聽趙全海大聲道:“今日兄弟應鐵老前輩之召而來,本該老老實實坐在這裏喝得大醉而歸,但在未醉之前,兄弟心裏卻有幾句話,實在不能不說。”
隨著他話音落下,便有人笑道:“說,你隻管說,不說話怎麼喝得下酒。”正是那三湘武林盟主鐵無雙
趙全海繼續大聲道:“段合肥要運往關外的那批鏢銀,本是咱們‘兩河聯鏢’先派人到合肥去接下來的,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此事。”
隨即另一個聲音響起,林越溪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什麼“衡山鷹”厲峰。隻聽他道:“不錯,在下也聽說過。”
趙全海厲聲道:“厲總鏢頭既然知道此事,便不該再派人到合肥去,將這筆生意搶下來,兄弟久聞‘衡山鷹’厲峰乃是仁義英雄,誰知……哼!”
“啵”的一聲,他手裏酒杯竟被捏得粉碎。
聽到這裏,林越溪感覺似乎有點印象,遂又重新坐下來,決定聽一聽這事。
隻聽“衡山鷹”厲峰淡淡笑道:“做買賣講究貨比貨,這和江湖道義並沒有什麼關係,段合肥既然要找‘三湘聯鏢’,在下也沒得法子。”
趙全海怒道:“如此說來,你是說咱們‘兩河聯鏢’比不上你們‘三湘聯鏢’了?”
厲峰冷冷道:“在下並未如此說,這全要看別人的意思。”這意思卻好似坐實了兩河聯鏢比不上三湘聯鏢。
趙全海咬牙道:“好……很好!……”
然後突然拳道:“兄弟今日雖然應召而來,但也知道鐵老爺子與‘三湘聯鏢’關係深厚,也不想求鐵老爺子為兄弟主持公道。隻是……”
他“砰”的一拍桌子,大喝道:“隻是‘三湘聯鏢’既然如此瞧不起‘兩河聯鏢’,咱們少不得要和他們鬥一鬥,尤其是姓厲的……”
鐵無雙突然縱聲大笑起來,笑道:“趙老弟,我先敬你一杯如何!”
趙全海舉杯一飲而盡,道:“鐵老爺子……”
鐵無雙截口笑道:“兄弟你說得不錯,老夫世居湘潭,三湘武林中人,可說大多與老夫有些關係,厲峰算起來更可說是老夫的師侄!既然如此,老夫今日若是讓老弟你就此負氣而去,豈非白混了幾十年江湖。”
此時場麵已然是劍拔弩張的模樣,趙全海的手不知不覺已握緊了刀柄,他身旁的四條大漢也變色離座而起。厲峰麵帶冷笑,目光卻冷銳如刀。
趙全海一字字道:“鐵老爺子莫非要將兄弟留在這裏?”顯然他誤會了鐵無雙的意思。
鐵無雙縱聲笑道:“正是要將你留在這裏,聽老夫說幾句話!”
隨後他麵色突然一沉,目光轉向厲峰,沉聲道:“老夫若要你將這票生意讓給‘兩河聯鏢’,你意下如何?”
厲峰麵色也大變,道:“這……這……”
鐵無雙道:“老夫決不會勉強於你,但這件事老夫已調查清楚,確實是你理虧。你今日若肯接納老夫之言,老夫便將衡山那片茶林,讓作‘三湘聯鏢’屬下的產業……江湖之中,仁義為先,你還是再思,三思!”
厲峰默然半晌,長歎一聲,垂首道:“老爺子的話,弟子怎敢不聽,但那茶林乃是老爺子所剩下的少數產業之一,弟子怎敢接受……”
鐵無雙拊掌大笑道:“隻要你肯顧念武林道義,莫教我三湘子弟在江湖中被人背後指罵,我老頭子那區區產業,又算得什麼!”
趙全海同樣默然半晌,滿麵愧色,垂首道:“鐵老爺子如此大仁大義,而弟子卻……卻……弟子實在慚愧,這票生意,還是由‘三湘鏢聯’承保吧。”
厲峰笑道:“在下不敢,這票生意是‘兩河聯鏢’先接手的,自然還是讓兩河承保,趙總鏢頭若再謙謝,反令在下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