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出發的時候準備充分,每個人都背了至少兩張狼皮、牛皮、虎皮之類的獸皮,可以鋪在地上防止地下濕氣的侵蝕,所以就免了在樹上搭簡易吊床麻煩了。因為空地上生著火,大家把獸皮圍著火堆擺好,就是不錯的床鋪了。弄好這一切,大家圍著火堆吃了一些帶來的幹糧、肉幹,把弄濕的衣服掛在火堆旁的架子上烘烤著,就各自準備睡覺了。半夜裏,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忽然聞到頭頂有股奇怪的香氣,開始還以為是做夢呢,直到感覺有人搖自己的的肩膀,才知道有人站在前麵。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獸皮底下的刀,卻聽見耳邊一個聲音吹氣如蘭般小聲說:“抗日英雄,抗日英雄,醒醒啊,我要去外麵方便,太黑了不敢去,你陪我去吧。”原來是鄧婷,這丫頭,事真多。我抽出枕頭下的刀,跟著鄧婷出了房子。為了趕路方便,鄧婷白天一直是女扮男裝,穿的是男人的灰色上衣,現在脫了這件男人的衣服,隻剩下一身白衣白褲,借著皎潔的月光,更襯托出她曼妙的身姿。披肩長發隨意挽在腦袋後麵,剛剛那股奇特的香味,就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讓人聞了竟然有些心動。我領她到了離火堆較遠的一塊大石頭麵前,說:“你就去石頭後麵吧,我在這裏看著,沒事的。”她不信任地抬頭看了看我,說:“你可說話算話啊,不準自己走了啊。”我說放心吧,我不會走的。她東張西望地去了石頭後麵,悉悉索索半天都沒忙活完。月亮懸在中天,銀色的月光籠罩著整個黑森林,周圍不時傳出的一兩聲鳥叫,反而把黑森林襯托得更加神秘,靜謐。我正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月光之夜,忽然聽見石頭後麵一聲尖叫,我一個箭步跨過去,鄧婷正在那裏上躥下跳,大呼小叫呢:“快,快,有東西爬我身上了,有東西爬我身上了。”我一把拉過她,以為有毒蜘蛛,毒蚰蜒什麼的尋找地方禦寒而爬到她身上了,連忙用手去拍她的身子,她順勢靠在我的懷裏,渾身顫抖不已。雖然看不見,但是拍了半條也沒見有什麼東西啊,倒是附近的草叢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剛剛八成是有蛇從她的腳上爬過去了,她以為是有東西爬到了自己的身上。我抓著她的胳膊,說:“沒事了,沒事了。哪裏有東西啊?”結果我一番好心沒得好報,她剛剛定下神來就瞪了我一眼,說:“我怎麼覺得你幫我拍蟲子是假,趁機占我便宜是真啊?”我一下子氣得臉都白了,說:“你到底講不講理啊。以後晚上你再起來,別叫我啊。”這一折騰,把石頭他們幾個都吵醒了,正倚在門口看熱鬧呢,狗子打著嗬欠,幸災樂禍地說:“你們兩個孤男寡女的,晚上不好好睡覺,鑽樹叢裏幹什麼啊?”我一臉尷尬,鄧婷則過去擰狗子的耳朵,擰得狗子連連求饒。這丫頭,真不是好惹的。我再次躺下,很快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陽光已經撒滿了叢林,黑森林熱鬧繁忙的一天又開始了。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再次上路了。鄧婷畢竟是女孩子,以前又一直呆在學校裏,體力有限,我們時不時就要等著她,前進的速度慢了不少。因為黑風鎮的人們,平時根本就不會去被稱為“死亡草甸”的大草甸,所以山上根本沒有現成的路可走,我們就隻能跋山涉水,在茫茫原始森林中艱難前行。當我們氣喘籲籲爬上一座山梁以後,一下子傻了眼,前麵竟然是一道絕壁,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狗子不小心碰落一塊石頭,轟隆隆掉了下去,半天才聽見崖底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狗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泄氣皮球一般說道:“老大,怎麼辦啊?是不是要原路返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