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森林,這樣的故事一直都有,但是真正見到的人卻少之又少,這一是因為狼太狡猾,它們趕豬或者是趕驢的時候,往往都是事前經過精心的踩點,策劃,力求悄無聲息地把事情辦完。二是因為狼趕豬,狼趕驢都是發生在晚上,人也難得見到。比如我們今天碰到的這狼趕驢,肯定是兩頭狼晚上潛入附近屯子裏的驢圈,趕到驢後連夜出了屯子,進入黑森林,然後專門挑那些人煙稀少,人跡罕至的地方走。如果我們不是去草甸子捉蜜狗子,也不會走這種崎嶇的山路,更不會碰到它們。駱子文充滿好奇地問:“驢怎麼那麼聽狼的話啊?”我解釋道:“不是驢想聽,但是它不聽不行。狼趁著主人睡覺的時候,偷偷鑽進驢圈,然後咬斷拴驢的繩子,一個叼著繩子牽驢,一個在後麵咬驢的屁股,驢屁股是全身露在外麵最脆弱的地方,驢一疼,就隻能乖乖地跟著狼走。”“這狼也太狡猾了,怎麼比人都精啊?”駱子文感歎道。“狼是黑森林最狡猾的動物了,你別看老虎掛著個森林之王的名頭,但其實老虎就是凶猛,個頭大,一般動物惹不起它。但是真正的森林之王不是老虎,而是狼,尤其是一群狼合作的時候,幾乎沒有它們不敢下手的獵物。”我答道。我們現在隻是在看熱鬧,但沒有人想到,很快我們就會迎來一場和森林群狼進行的殊死惡戰。這是後話,暫且不提。“狼為什麼不當時就把驢咬死吃掉,費這麼大勁趕回去幹嗎啊?”駱子文繼續問道。“春夏之交正是狼產崽養崽的時候,狼需要大量的食物來喂養小狼崽。如果把驢咬死,它們能帶回去的肉很少,這樣把整個驢活著趕回去,不但有了足夠的食物,還可以借此機會教小狼崽捕獵。”我給駱子文解釋道。“真是太離奇了,這可是我在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駱子文興奮地說。這時候,兩條狼已經把驢趕到了河對岸。上了岸,狼猛然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把身上的水都抖幹淨,然後又一前一後,準備趕著驢離開。狗子急了,說:“老大,就讓它們這樣把驢趕走啊?幹脆你開槍把這兩個畜生打死算了。”我看了一眼狗子,說:“如果是一隻狼,當然沒問題,但是兩隻狼在一起,我一槍隻能打死一隻,到了第二槍,就很難保證一槍斃命了。如果不能一槍打死它,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它很快就會呼喚自己的同夥,到時候,我們可就凶多吉少了。”說到這裏,我想起了上次搭胡大哥的車被群狼攻擊的事情。說實話,那次也就是多虧了我躲在汽車頭這個鐵殼子裏才打退了群狼的襲擊,否則,說不定早已葬身狼腹了。狗子聽了我的話,隻好作罷,用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麵,罵道“這些畜生,簡直比人還霸道。”這時,籠子裏的黃鼠狼不知為何“吱吱”叫了兩聲,引得兩頭狼猛然扭頭朝這邊看。我們連忙把頭低下去,生怕被它們看到。當狼正在覓食,尤其是已經抓到食物的時候,是最危險的,如果有其他動物出現,它們就會認為是和自己爭搶食物的,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的獵物。那頭可憐的驢腿上已經被咬出了血,但落在狼手裏,也隻能自認倒黴了。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等待它的,隻有被吃的厄運了。等兩頭狼趕著驢消失在我們的視野當中,我們才站起身來,繼續趕路。順著河岸又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走在前麵的石頭忽然伸出右手,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我們立馬收住腳。“聽,前麵有聲音。”石頭說道。我們側耳細聽,前麵不遠的地方,果然傳來人跑動的聲音,而且好像是一群人在追什麼東西。石頭把行李一放,手腳並用,三下兩下就爬上了河邊一棵高大的紅鬆,攀著一根枝椏朝前麵望去。幾秒鍾的功夫,石頭又一躍而下,急切地對我說道:“冷大哥,是一群黑衣蒙麵人在追一個人。看這些黑衣蒙麵人的裝束打扮,很像是在虎尾嶺偷襲我們的那幫人。”“什麼?怎麼會在這裏碰到他們?”我情不自禁地說道。狗子把身上背的東西朝地上一扔,拎其斧頭罵道:“正好,上次把老子胳膊都扭傷了,這下讓老子好好教訓他們一番。”我一把拉住狗子,說道:“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熊教授還等著我們回去救命呢,不可節外生枝,尤其不能讓他們認出是我們來。”“可是,這幫人是壞人的話,按照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的道理,我們總不能對被他們追趕的人見死不救吧?”駱子文說道。我略一沉思,說道:“這樣吧,狗子和子文一個太胖,一個太斯文,特征太明顯,如果真是那晚的蒙麵人,就容易被認出來,你們暫時躲避起來,由我和石頭出麵解救這個人。”我又對石頭說道:“他們當時襲擊我們的時候,不但蒙著麵,而且不發一言,現在也不能僅僅從衣著打扮就斷定是他們,我們不能樹敵太多,所以隻救人,但不要傷人性命。石頭也不要用飛刀,你們看怎麼樣?石頭和駱子文都點頭表示同意。狗子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和駱子文躲到了岸邊大樹背後的草叢中。我則從身上撕下兩塊黑布,一塊扔給石頭,說道:“石頭,他們蒙麵,我們也蒙麵,不讓他們認出我們是誰,免得生出其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