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菱歌想了片刻,小聲問:“你怎麼打算?”
“我不會去的。”言語裏麵流露出一種堅決。
葉菱歌明白,這個時候他的決定和想法肯定是沒有辦法勸說的,也隻好換了話題:“子翼,這個事情暫且放下,我想知道你的DNA鑒定的結果是怎麼回事兒?”
唐子翼歪著腦袋看著她,唇角透著一絲自嘲的意味:“怎麼?怕我是唐家的冒牌貨啊?”
“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把這個事情弄清楚。”
“結果擺在那了,有什麼好研究的,愛怎麼就怎麼?”
“子翼,你不能這樣想。”葉菱歌調整了一下情緒,溫和地說,“就拿你進公司來說,難道子傑進入服裝公司的時候,也是從車間撿碎布頭做起嗎?這裏麵的差別就是你的身份,我說過,我們爭取我們應該得到的,我們不貪不妄,隻是維護自己的基本權利,難道你願意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歧視和欺負嗎?我堅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說你的想法。”唐子翼訕訕地看著她。
“你會不會配合我?”葉菱歌真誠地望著他,補充一句,“哪怕不阻攔我也行。”
唐子翼斂起眉頭:“我向來不主張你趟這渾水,要不然之前我也不會千般萬般地對你冷漠,就是想讓你知難而退,誰知道你竟然越挫越勇,我也隻好繳械投降地站到了你的身邊來了。”
“子翼,那你的意思是?”葉菱歌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的感動。
“我支持你!”唐子翼神色堅定,他緊緊拉起葉菱歌的手,“我想好了,我們不能永遠‘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地過活。”
葉菱歌萬萬沒有想到唐子翼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她眼圈一紅依在了他的肩頭。
十五年前,在母親白依秋離世不久,姨媽莊雅蓉就住了進來。他無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姨媽怎麼會嫁給自己的父親,更讓他想不明白是曾經對他百般嗬護的姨媽,卻經常在無人的時候流露出那種讓人驚恐的陰森表情!
那種表情使他無數次在夢中驚醒,而在人前,這一切似乎又不複存在。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無意間聽人說起,說自己並不是父親唐鴻遠的孩子,因此他在這個家族沒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記得有次父親帶著他去醫院驗了血,檢驗的結果很殘酷:他不是唐鴻遠的孩子!
從那時起,父親更是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每次父子相見,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異常痛苦的煎熬。
慶幸的是,他有個疼愛自己的奶奶,無論父親和莊雅蓉怎麼看待自己,奶奶看他時的眼神永遠都滿滿的疼惜,似乎對他的血緣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小小的葉菱歌。
當他一個人望著熱鬧的人群而孤單地躲在花園裏的時候,遇見了那個小小的葉菱歌。
她粉雕玉琢的模樣,還有她稚嫩的聲音已經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其實我也特別怕黑,但是爸爸說就算是沒有燈光,星光也一樣可以照亮你……”
“我想你也是個怕黑的小孩兒吧?”
“走吧,跟我們一起玩兒。”
“……”
那晚兒的星光貌似格外燦爛,從那晚開始,他的心裏似乎有了陽光照進來。
是的,是誰說過,生命必須有裂縫,陽光才能照進來。
他想,以後一定要堅強勇敢起來。
從此,他試圖用優異的成績來換回父愛,但是,最終換回的隻是絕望。
因為,無論他怎麼努力換回的都是父親和姨媽看他時越來越冷漠鄙夷的眼神。
他絕望了。
徹底絕望了。
從此一蹶不振,渾渾噩噩地度日如年。
直到葉菱歌再次走進他的生命,他又是渴望又是疏遠。
她是自己的陽光。
但是,他又實在不忍心讓她來趟這個家的渾水。
看著她一點一滴的努力,他試著打壓她,疏遠她,諷刺她,甚至羞辱她……
可是,她似乎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反而越戰越勇。
他實在不忍心繼續看著她單打獨鬥下去,他實在偽裝不下去了。
他是如此需要這樣的菱歌站在自己的身邊。
是的,如此需要……
唐子翼的眼圈泛紅,無限憐愛地揉著她的秀發說:“一會兒午飯後,我還要出去一趟,估計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葉菱歌怔了一下,抬起頭鄭重地點了點:“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唐子翼微微一笑,有些詫異:“你也不問問你老公出去幹什麼嗎?”
葉菱歌滿眼的溫柔流淌:“你決定的事情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不必多問,隻在家安靜地等你平安回來就好了。”她莞爾一笑,“到了該跟我說的時候,我相信你自然會跟我說的。”
唐子翼的心裏湧起一陣暖流,緊緊地把她擁在了懷裏。
接連兩天裏葉菱歌一直沉浸在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中。
經過兩天的思索,在第三天早飯後,她決定去找老太太。
還沒有走出大門就看見迎麵而來的莊雅蓉。
見她的臉色陰沉的厲害,葉菱歌忙招呼道:“媽,您來了啊!”
“這一大早準備去哪裏啊?”莊雅蓉的眼裏閃過一絲狐疑。
“剛吃完飯,這不正要出去走走呢。”
“子翼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葉菱歌微微一笑說,“媽,屋裏坐吧。”
莊雅蓉銳利的眼神在葉菱歌身上一蕩,似乎想讀出什麼信息來,頓了一下,徑直朝屋子裏走去。
葉菱歌沏了杯茶,雙手奉了上去。
莊雅蓉端起杯子,輕輕吹著浮沫,半響沒有說話。
空氣瞬間膠凝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如同暴風雨之前的壓抑滯悶,葉菱歌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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