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嗎?”一個死士輕聲問道。

“挽…….歌……”一個極為輕緩的呼喚聲,令雲挽歌渾身一震,她掙開了暗影侍衛的阻攔,撲倒了那血池的邊上。

何海雲正躺在血泊中,吃力的想露出一個笑容,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樣子。他的視力已經模糊了,看不清周遭的情況,卻還能辯出顏色,池邊有一抹熟悉的湖水藍。

雲挽歌捂住嘴,伸手想碰何海雲,卻不知何處下手。那個昔年俊秀的男子,如今被從他心口長出來的巨樹遮住了。又或者說,那樹紮在地裏的筋脈穿透了他的腿腳,他的腹腔。

“太殘忍了。”饒是見慣了死人的死士,都覺得活著便是對這個男子最大的折磨。

“何海雲,我輸了,不是因為我解不了你的毒。”晶瑩的淚花順著雲挽歌的臉頰滑落,事到如今所謂的解毒便是直接用毒藥取了他的性命。

何海雲迷糊的意識漸漸清醒,他聽到那哽咽的聲音,知道不是幻覺,而是雲挽歌真的守約前來了。

“樹……枝……嗜血……別……弄傷……了……自己……”河海雲嘶啞著聲音說道。

雲挽歌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擦去頰邊的淚水,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可聽到他到了如今這般模樣卻依舊不忘囑咐自己,心裏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難受極了。

“小心。”死士一把拽住跪在池邊的雲挽歌,連連後退了數步子。

呼啦~~~~~

樹幹中間那道手指寬的裂縫迅速的擴張開來,四周的樹枝像是活了一般飛速的聚攏在了樹幹的中間,將那個走出來的人團團圍住,像是用樹枝為許默做了一層保護的屏障。

許默身後的裂縫快速的愈合,直到整個樹幹愈合之後,那些會動的樹枝才緩緩的散去。褐色的樹幹上一根根纏繞的經脈及那光潔表皮絲毫看不出方才那裏麵走出來了一個人。

許默抓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時機,一柄飛刀迎麵就直直插入了一名死士的手臂。

當血腥味剛剛散開,方才還靜止不動的樹枝,卻像是一條條手臂一般靈活的直撲著受傷的死士而去。

“今日就拿你們喂它。”許默一腳踢起放在地上的刀,握在手裏直撲他們而來。

躲閃之間,雲挽歌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隻見方才手臂受傷的死士,被一條樹枝纏繞住,那樹枝仿佛有生命一般,立即伸出了細小的枝椏,順著傷口竄入了死士的手臂,頃刻間枝椏在他體內瘋長,片刻之後在他還未斷氣時,穿膛而出。

看著那還在抽搐的屍體中長出的樹枝,及枝葉上依稀還掛著破碎的內髒。雲挽歌卻有了主意,她壓著聲音說道:“弄傷他即可。”

另外兩人點了點頭,沒了血腥味,樹枝又安靜了下去。隻餘雲挽歌三人和許默的身影在洞穴互相打鬥,一時間洞內充滿了兵器碰撞的聲音。

許默打了片刻就發現了雲挽歌的身手是幾人之中最差的,自然招招狠攻的都是雲挽歌的要害。

“你先走。”死士叫道。

雲挽歌聽話的退出了戰局,牢牢盯著許默和廝打在一起的兩個一黑一灰的身影,準備伺機而動。

正當許默避過了暗影的毒針,背後露出一個空擋的時候,雲挽歌割開了自己手臂,長劍一抖,自己的血液落在了許默那一身棕色衣裳。而那些剛剛靜下來的樹枝再一次因為血的氣味兒沸騰。

“你。”許默知曉這些樹枝可沒有眼睛,隻聞氣味。就在他慌亂的瞬間,暗影的匕首已經沒入了他的手臂。

“快走。”暗影將雲挽歌一把推出了樹枝攻擊的範圍,眼見許默躲過了四根樹枝飛舞的攻擊,足尖點地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