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來姑娘是對我們雲璃國不大了解了。我們現任國主是老國主唯一的孩子雲渺公主,今年年底公主也將十六歲了,到時候她和大祭司就該舉行國婚了呢。姑娘要是留到那時,肯定能見到我們翡翠城最熱鬧的景象。”小二笑眯眯的解釋道。

雲挽歌遞了一枚銅錢給小二,算是打賞。小二拿了錢,笑嘻嘻的便走了。

“沒想到,你對大祭司的事情還這麼有興趣。”秦晴笑著落座,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雲挽歌。

雲挽歌知道對方顯然會錯意了,搖搖頭道:“八卦誰不愛聽呀?我呀,也就是聽一個故事唄。”

“今夜我帶你去見見這八卦的主角。”秦晴隨即又道:“明日一早,我便不送你了,先敬你一杯,祝你此去一路順利。”

雲挽歌接過了秦晴遞過來的酒杯,笑著道:“也祝師姐一切順利。”

深夜,雲挽歌換上了白色的侍女服飾,隨著秦晴又一次穿過了層層花壇到了祁澈的寢宮。

寢宮內的燭火似乎比上一次還要明亮些,她們剛剛走到回廊下麵,便見到寢宮的門打開了。

一個身著白色華服的女孩子笑盈盈的走了出來,她身後還跟著幾個侍女打扮的女子,那女孩子頻頻回頭,對著屋內囑咐道:“祁澈哥哥,你可別看卷宗太晚了哦。祁澈哥哥,你可得記得把本宮送來參湯喝了哦。祁澈哥哥……”

她身邊的侍女一個個的都忍不住低頭憋笑了。

秦晴壓低了聲音對著雲挽歌解釋道:“那便是雲璃國現任國主,雲渺公主。”

祁澈披著一件繡著太陽樣式的披風,走出了寢宮溫和的笑著道:“公主,你該回去就寢了。快去吧。”

那語氣就和哄一個小孩子差不多,偏得那個雲渺公主就吃這一套,紅著臉,衝著他笑了笑,轉頭乖乖離去了。

秦晴看著公主已經走出院落,才帶著雲挽歌步入了寢宮。

祁澈揮手示意秦晴帶著他們退下,抬頭看了雲挽歌一眼,說道:“算起來,你該叫我一聲九師兄。摘下麵紗來,讓我看看救命恩人長什麼模樣吧。”

雲挽歌摘下了麵紗,直視祁澈,說道:“師兄似乎欠我一句謝謝。”

祁澈目光在她臉上打量了許久,最後說道:“我記得你,雲州左街第七戶人家的孩子。小雲對吧?謝謝。”

“我也記得你,雲州右街第八戶人家的孩子。我還記得你從前似乎也喚做小雲。”雲挽歌低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底卻湧上了一番痛楚,他們談論的那個故鄉,如今有了新的名稱埋骨之地,曾經擁有一方清澈泉水,幾十戶人家的小部族,現如今隻剩下了他們兩個孤兒。

“以後還是喚我祁澈吧。那個孩子早就死在慶安的毒裏了。”祁澈麵上的表情依舊是淡然的。

雲挽歌看著堆在祁澈書桌上的卷宗和一些冊子,看來這位大祭司實際上已經開始主管雲璃國的諸事很久了。

“我請你來,可不是為了謝謝你的。”祁澈的聲音,讓雲挽歌從卷宗上挪開了視線,她輕輕一挑眉,表示願聞其詳。

“我還能活多久?”祁澈問得直接:“我要聽實話,最短多久。”

“十年最短,長則十五年。”雲挽歌也回答的幹脆。

祁澈笑了,點點頭道:“足夠了,十年足夠我再培養一個新的大祭司了。”

雲挽歌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祁澈笑著道:“即便我死了,雲璃國的大祭司也不會死。每一個大祭司都不會讓雲璃國的鐵騎踐踏大漠的,這就是我的職責。”

祁澈說話的聲音總是淡淡的,顯得有些虛無和神秘,但是那份承諾,他卻會不擇手段的實現。

祁澈從床榻上拿出一個木盒,遞給了雲挽歌說道:“冰玉蟾還給你,讓秦晴送你出去吧。”

雲挽歌接過了木盒子,對著祁澈深深的說道:“保重。”

“後會無期。”祁澈坐到了案上,繼續埋首於卷宗之中。

明亮的燈火下,那一抹身影懶懶的靠在了椅子裏,手裏持著卷宗,神色冰冷的提筆寫著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