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蛙鳴聲劃破了這一片靜謐。

一直通體血紅的巨蛙從樹林裏一蹦一蹦的跳了出來,那雙巨大的眼睛不停的轉動著警惕的看著四周的狀況,顯然它對方才被人圍攻還心有餘悸。

血蛙不斷的向著密林深處蹦去,雲挽歌和何海雲都能看到迦樓羅跟在了它身後,看來這一次這個人不會再折返回來了。

“真是一隻愚蠢之極的血蛙,小爺我敢說你肯定活不過今晚。”我對著那隻越來越遠的身影一陣歎息。

“本公子也這麼覺得。”拂風笑了笑。

何海雲指了指反方向,對著雲挽歌問道:“我要去幽冥池,你跟不跟我走?”

“那就走唄!”雲挽歌知道自己若是跟了上去,單槍匹馬的對付前任迦樓羅肯定沒有勝算,畢竟這人從前在門中也沒幾個人能勝過他。倒不如跟著何海雲去血蛙畢生都要去一次的幽冥池好好看看是否能有所發現。

何海雲聽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眼底閃過了一抹笑意,恍如煙火轉瞬即逝。

“你是為了救祁澈而來的吧。”雖然看似是個問題,但是何海雲的語氣卻極為肯定,他打趣道:“你一個殺手,怎麼到處救人呢?”

雲挽歌白了他一眼,反問道:“那你一個郎中,怎麼到處殺人呢?”

何海雲淺淺一笑,眉宇間的暖意,卻是拂風從未見過的模樣:“你說我是不是比你適合當一名殺手?”

雲挽歌卻沒有了笑容,這個人笑起來的時候雖然很好看,可是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你似乎沒有上一次快樂了。”

何海雲的笑容刹那間就僵在了原地,隨即抬手扒了扒頭發,繼續在前麵帶路。

雲挽歌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語,她目光閃爍了一下,低頭不語。

“哪有什麼不快樂的,又哪有什麼快樂的?生逢亂世過一天算一天唄。”何海雲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雲挽歌看著他挺得筆直的背影,不再多言。

幽冥池池水帶著淡淡的血紅色,池底似乎有什麼會發光的小寶石,一顆顆細細碎碎的零落的沉在池底。

“是破碎的血蛙之魄?”雲挽歌疑惑的側頭看向何海雲。

何海雲點了點頭,笑著道:“救一個人罷了,不需要整顆。”

“你為何幫我?”雲挽歌問道。

“幫你?”何海雲失笑的搖了搖頭。

“一路而來,每個會置人於死地之處,都有你的同僚。若非他們的屍體懸在那裏,我和我的同僚估計不會這麼順利的走入這秘境之地。”雲挽歌又指了指池底的血蛙之魄:“你特意帶我過來,又免了我在追蹤那隻血蛙的時候死於非命,你這麼做到底為何?”

“我可不是在幫你,隻是不喜歡那些人跟著我罷了。”何海雲笑著否認,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一張紙,丟給了雲挽歌 。

雲挽歌接過一看,那是凝魂丹的配方,順便還標記每一種藥材的配比。她有些迷惑的看著這個人,嘴上說著不是幫自己,行動卻一直都是在助自己,男人也會這麼口是心非嗎?

“這人能信嗎?”我看著那個正用事前準備好的木質工具,打撈碎魄的男子,發出了疑問。

“嘿,你是懷疑本公子的主人嗎?要沒有那一路的死士,你們能順利走到這?缺月,你真是不識好歹。”拂風氣憤的指著缺月的鼻子罵道。

“你究竟有何企圖?”雲挽歌捏著手中的紙張問道。

何海雲撈出了一顆大約指甲蓋大小的血蛙之魄碎片,用絲巾擦拭幹淨之後,丟給了雲挽歌道:“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這是第一種毒,至於第二種我還沒想好。不過最後是碧血樹,你必須親自來。”

雲挽歌接住了那閃著紅光的碎片,不解的問道:“什麼是碧血樹?”

“去問問你師父,他應該聽聞過,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了。”一聲蛙鳴伴隨著何海雲的聲音落下。

顯然方才那隻血蛙已經被迦樓羅斬殺。雲挽歌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即尋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躲了起來。

“跟我走。”迦樓羅麵無表情的走到了正在池邊休息的何海雲身邊。

何海雲抬頭看著他,笑著問道:“果然還是義父料想的周到,讓您跟著,不然我可追不上那血蛙了。”

迦樓羅目光一沉,不再和這個小子廢話,抬腳施展輕功便向著出林之路奔去。

何海雲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隻有雲挽歌還靜靜的躲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