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漠,黃沙掙紮著被風吹走,又抱團在沙海裏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的沙丘,細碎的繁星像是一棵棵閃著光的寶石嵌在了黑絲絨布上,月亮被雲層遮住了光芒,整個沙漠顯得死氣沉沉。

涼風吹過,一朵紅色的煙花在夜空中悄然綻放,我的瞌睡蟲一下子全散了,探頭向著前方看去。

遠處的高高的沙丘上,幾個人跌跌撞撞的飛快奔跑著,身後不斷有利箭飛射。

“去前麵那座廢墟避一下!”其中一個男子提醒著同伴。

八九個人在夜色中衝向了半人高的圍牆,牆後的屋子大半截都已經埋在了沙子裏麵,顯然這是一座已經荒廢了的故城。

而他們身後的追擊者抬著明晃晃的火把,拔著刀劍舉著弓弩,已經追到了牆邊。

“沙匪麼?”我看著那大約五十多人的隊伍,隨即又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沙漠中的匪徒不會穿成他們那樣,統一的黑色衣服,肩膀處似乎用紅色的繡線繡了一個圖案,隔得有些遠,我看不大清楚。

“黑底火焰圖紋?慶安的人?”封絕趴在了沙子上麵,喃喃的說道。

我拍了拍頭,的確我們替匡野收屍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圖案。

“先別進去,文博的暴雨梨花針可不是吃素的!”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老頭,在那群人中提醒道。

封絕的背脊一僵,悄悄的起身,順著沙地飛快的向著那座衰敗的小城奔去。

“主人,那不是你師父,乾達婆護法的聲音麼?”我大驚失色,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畢竟我整整的聽了八年之久,沒想到時隔了半年會在這裏再次聽到。

鏘鏘!

碧綠的光芒在夜色下一閃而過,我狠狠的割破了幾個妄圖從廢墟後麵偷襲的小賊的喉嚨。

“封絕?”雖然隔著大約一條街的距離,乾達婆還是認出了我和主人。

乾達婆仰頭笑了笑,開頭道:“封絕,你要是現在投降,看在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我饒你一命。”

主人不語,貓著腰潛入了廢墟中,細碎沙子移動之聲在左邊響起,我看到了花雨戒備的臉,文博對著我們招了招手。

“五師兄,怎麼回事?”

文博帶著六個人埋伏在這裏 ,個個臉上染血,看來是從一場惡鬥中逃出來的。

“落瑛,你們怎麼在這裏?”花雨口中含著整整108根細針問我。

“門中讓主人趕到墨城彙合。”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顯然牆外的人已經開始逐一排查這片廢墟了。

“南戴國的衛道盟和天煞派帶著幾個小門派組了個天道盟,準備一舉將我們鬼門端了!對了,你怎麼在這裏呀?”文博說話間,帶著我們退到了裏間的窗戶邊。

隻聽得不遠處砰的爆炸聲伴隨著人的慘叫聲傳來,顯然文博在遠處設置了爆點,加大了對方的傷亡。

“我執行任務,正好路過這裏。為什麼是乾達婆帶著慶安的人追殺你呢?”主人壓低了聲音問道。

文博指了指窗戶,幾個人悄聲的翻了出去,又跑了一段路,藏入了另一間屋子裏麵。

“衛道盟是南戴國主建的,這你都不知道呀?”文博對於主人的江湖閱曆很無奈:“再撐一撐,我已經放了求救煙火,很快就有援兵了。”

門口再一次傳來了腳步聲,幾個黑衣男子手持刀劍衝了進來。

刀光劍影中,我吃驚的道:“不是說是慶安將軍的兵嗎?什麼時候功夫也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