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元聽了,一時無法回答。許久才道:“洪大俠高風亮節。晚輩早有耳聞,隻是向來無緣拜見!隻是有一節,眾位想到沒有!縣老爺雖然是個官,但七品芝麻官,一縣之主!才多大點的官?在任不過十餘年'。朝庭俸祿才多少?除了家中妻妾兒女的吃用,還要請奴婢服伺。還能剩多少?可這位邱老爺卻有二大車的金銀軟細!各位試想,這些銀錢的來路未免有點難以說得清楚了!”
大刀洪殷道:“若照李朋友這般說來,在下等倒是真的不該保邱老爺了?在下雖然是個江湖上的粗人,生平不曾理會過官府的事!但總覺得天下掙錢的方法那麼多。做官也應該是掙錢的一種方法!不然,世間的秀才文士,為何削尖了腦袋都想做官?”
李天元怔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他望著義俠大刀洪殷,心裏似是有些懷疑江湖的傳說,有心說重點,又怕自己誤會了!說輕了,一時又不知從何說起!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做官也是掙錢的方法之一?我怎麼聽故老相傳。舊日的開封府伊包大人,做到龍圖閣大學士,也沒多小錢銀?義俠這個道理……”說到這裏的李天元故意停了一下。才道:“晚輩並不認同!”
大刀洪殷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話不重,意思卻勢若千斤。不由怒道:“洪某人生平不做虧心事!李朋友這句話是說洪某人明暗裏外不一?”
李天元道:“在下也不敢亂將帽子扣到義俠的頭上!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去請邱老爺出來!聽在下一言。就讓各位前輩自己說,你們是否該保他?還是在下打劫有理!”
大刀洪殷哈哈大笑。道:“真是怪事年年有!打劫居然居然還是有道理?居然還能說道理?”
李天元道:“前輩如果請邱老爺出來!你也許會覺得打劫真的有理!”
大刀洪殷道:“人家到底是朝庭命官,非我等粗人所比!有話你就說就是了!人家仍百姓之父母,又豈能輕身而出?”
李天元道:“前輩說得有理!既是如此!”說到這裏的李天元轉頭對程勝道:“三哥!你來說給這幾位大俠聽聽!”
程勝點點頭。道:“是!”
秦興便打起小油傘,攔在程勝的頭頂。隻見程勝從懷中拿出一個油布小包,小心打開。拿出一本小本子,輕翻一頁。念道:“某年七月十一,張員外二少爺強奸東城李老六的女兒小花,李老六告上公堂。鄒老爺受張員外二千兩白銀,判張二少爺無罪而放。隻賠給李老六三十兩銀子,理由是一個村姑,即使賣到青樓,也不值二十兩銀子!李小花當日殉節!某年四月初三,楊莊員外大少爺吩咐下人打死鄰家破腳七狗!鄒老爺受楊舉人黃金百兩,楊家賠了一棺材給七狗埋葬了事!楊大少爺無罪而放'!某年……”
程勝一樣一樣慢慢念來,念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念完!念完以後,輕輕把合上小本子。說道:“這是在下義氣相投的朋友,一共二十七人,經三月查實的!請洪大俠上呈鄒老爺!看看那一件事不是他做的?而且,據在下等所查,這些都是這一任的!以前鄒老爺的前幾任有什麼事!我們不去查了!”說完,他又用油布包好,走上前交到大刀洪殷的手裏。什麼也沒有說,退了回來!
李天元道:“據在下的兄弟所查。這個所謂的父母老爺,他已經背了十七條人命了!各位!做官不是掙錢的方法!”
此時的雨仍然很大,人卻再沒有出聲!隻聽到雨聲!過了好一會兒!鎮一方環眼豹子張正迪走向最前一輛馬車。大聲道:“鄒老爺!剛才姓李的所說的事,那件是真那件是假?”說完,打開了車門,盯著裏麵。又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仰天長笑!笑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對一個滿臉麻子的人大聲道:“潘班頭!張某人錯識你!不該答應你保護這個狗官!這事說起來也不怪別人,怪隻怪我張正迪有眼無珠!”說著,競伸手挖出自己的左眼。大聲道:“我欠你!也就還了,'各位,對不起!”說完,他大步向北而走!
李天元急忙拱手道:“前輩何苦自殘身體?”
張正迪伸手捂住左眼。大聲道:“因為張某人有眼無珠!”他一邊說,腳卻沒有停下來。不大會兒,便沒入雨中!
大刀洪殷將大刀一折。也不說話,飛身而逃'跟著,獨眼龍賴學恒及另外二個人也走了'看樣子。鄒老爺身邊的就隻有他為官時身邊的下人!
李天元道:“潘班頭!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