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灑向白水河時,整個城池仿佛活了過來。伴隨著雞鳴馬嘶,賣油茶的,賣包子的,賣字畫的,算命的,一眨眼間紛紛湧了出來,擠滿了整條大街,與睡到日上三竿的漓江城三小姐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瑞寶則再一次領略了酒的壞處。
昨夜她和雲兄抱了許久,誰知一陣冷風吹來,雲兄似乎酒醒了,喊了一嗓子:“你幹什麼?!”就將她狠狠推開。
她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雲槿見狀,似乎想上前扶她,但卻硬生生止住動作,撇下一句:“以後別再靠過來!”就匆匆走了,委實令她無語望青天。
而今日,她由於吃了些含酒的食物,於是睡到近午時才起床。她匆匆梳洗一番,剛奔下樓去,就見就見青衫雪膚的少年坐在一方矮桌上,修長的手指執杯,姿態極為優美,引得一幹人等都坐在大堂中發呆。
瑞寶知道雲兄向來不知低調為何物,此時見他神色如常,似乎沒為昨日之事而感到不快,心中一鬆,於是隔著老遠叫了一聲“雲兄!”便歡快地奔了過去。誰知雲槿聞言猛地起身,扭頭就往外走。
瑞寶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快步擋在他麵前,大聲道:“你怎麼一見我就走?”
雲槿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隻對一旁的顧逵道:“你一定要看好她,別讓她給我添亂。”說罷打算繞過瑞寶。
瑞寶最見不得別人這樣,幹脆扯了他衣袖,大聲道:“你不想理我?”
雲槿腳步一頓,耳根隱隱發紅,神色卻極為不耐,“我沒有不理你。晚上我就回來。”
瑞寶越發委屈:“你分明就是不理我。明明昨天我們還好好的,你為什麼今天變成這樣?雲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將你喝醉酒之後頭腦發昏語無倫次抱著我的情形說出去的!”
雲槿原本垂首不語,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大怒,他冷哼一聲:“隨你。”說罷怒氣衝衝地揚長而去。
瑞寶怔怔地望著雲槿背影,一時還回不過神來。她明明已經很明確的地表達了自己守口如瓶的想法,怎麼雲兄還會如此生氣?她正深思著這個很嚴肅的問題,卻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嗓音,“唉,小姐,其實,昨夜,屬下可都看到了……”
瑞寶麵無表情地回過頭來:“顧逵,我剛剛怎麼沒看到你?”
顧逵也麵無表情地與她對視:“在下一直都在。剛才公子還跟在下說話來著。”
瑞寶側首看他,“你此時的神情很深沉。”
“小姐說笑了,在下委實與深沉不沾邊。啊哈哈哈~~!”顧逵心花怒放地笑了半晌,突然一本正經地道:“公子還是太年輕了。他此時還未滿二十,雖然在夫人與顏子非的教導下稱的得上出色,但一些事還未必狠得下心。若再過六七年,他也許會成為一位真正的上位者,不過現在……可惜了……”
他頓了頓,又道:“小姐,您預備如何?”
瑞寶不解:“什麼如何?”
“您是漓江城的三小姐,可是跟隨在公子身邊,唔,這個孤男寡女,非常的不便。而公子與李相之間,短期內無法分出勝負。日後公子回到雲城,繼續做他的十九殿下,但是您呢?是跟隨著他一起去,還是回到漓江城?”顧逵頓了頓,卻開始吞吞吐吐起來,“我知道您與公子私定終身,兩情相悅,但是前路艱難,公子他……”
瑞寶不得不打斷他的話:“私定終身?兩情相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逵的臉詭異地紅了起來:“……可你們昨夜明明抱抱抱在那個一起……”
瑞寶道:“那是因為你家公子喝醉了,他要是清醒著,他能抱我麼?我覺得他抱你似乎更合適啊……再說,抱一抱又能怎樣,我小時候還抱過二哥來著。來,吃飯吧!今天有紅燒鱸魚喲!”
顧逵望著瑞寶背影,摸著下巴自語:“公子,她這算是始亂終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