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月十六日多雲
我來到這片地獄已經整整兩年了。
兩年、七百三十天、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個小時,看著這麼長的一段數字,我才明白自己真的是一位很有耐心的人。
侮辱、打罵、禁閉、摧殘……太多了,我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承受那麼多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並且能活到現在,我應該為之歡呼,畢竟我還活著。
兩年的時間,我學會了很多,車輛駕駛、醫護技術、近身格鬥、匿蹤潛行、武器操作、電子儀器操作……當然,無一例外都是殺人的東西。得到的同時,我也失去了許多。我不會像兩年前那樣想念爸爸媽媽還有姐姐,我也不會再流淚。淚水就像夢想一樣,在我心中早已沒了蹤影。
可是,我剛才卻流淚了。
或許因為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老師們特例給我們五個來自世界各地的女孩放了兩小時的假,並送我們很多零食還有一個大大的蛋糕。我們圍坐在一起,大家都不知怎麼了,即使最活潑的薇拉也一語不發地看著蛋糕上那燃燒的二十根蠟燭。
忘記說了,今天也是我們五個女孩的20歲生日。
傑西嘉提議說:姐妹們,我們唱支歌吧,一起慶祝生日。琴可愛的鼻子突然抽動一下,她露出笑容問:唱什麼呢?桑落美子偏著頭說:唱一支關於媽媽的歌。
是啊,今天是我們的生日,也是我們媽媽的受難日。媽媽們,遠方的你們現在還好嗎?女兒們太傻了,傻到走上一條不歸路。
薇拉眼紅著小聲唱起來,我們所有人都參與到其中。
記得小時侯
媽媽教我唱歌
唱一首短歌
啦……
沒有美麗的旋律
也沒有跳動的音符
卻有媽媽的愛心和關懷
我把它藏在心窩
直到永遠永遠
直到我老了的時候
沒有整齊的歌譜
也沒有旁人來伴奏
卻有媽媽的祝福和希望
真的好奇怪,我們唱著唱著都停下來,各自麵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默默地磕了一個頭。這是我一生之中的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在乞討……頭撞擊在地板上很疼,恍惚的一瞬間,我好象回到小時候,爸爸媽媽拉著我和姐姐的小手去郊外欣賞野花。小小的黃色花朵是那麼美麗,我太高興了,跳著、像隻小鳥……抬頭的一瞬間,我又被窗外的冷冷星光拉回現實,在這個非洲中南部的大沙漠裏,不可能看到任何花朵。
不知誰帶了頭,我們開始大笑起來,然後哄搶蛋糕,把它抹著別人的臉上。我太開心了,甚至不知不覺中,我落下了眼淚。這是好久都沒有的感覺。原來,開心的時候真的會流淚。
但是,我知道自己並不開心,我們五個女孩子都不開心,即使我們大笑,但是笑容並不能代表開心。
現在,我傻傻地想著,如果這兩年的經曆是一場夢該有多好,醒來之後,還會聽到媽媽叫自己吃早餐……我簡直高興得要發狂。但是,我知道這並不是夢,這是我選擇的現實。或許,到了後來,就如同麗殺說過的,這是一段難以忘懷的回憶。
就讓那些該死的回憶都遠遠地離我而去吧,我不希望年老的時候每天都做噩夢。
噩夢?在以後的人生中,我知道,它不會離開我。
——摘自《沒有夢的日記》
“蠢貨們,注意太陽光線射入光學瞄準鏡的角度。”戴著太陽鏡的冷殺觀察著筆記本電腦顯示的五名少女射擊活動人形靶的成績,糟糕的成績明顯讓她有些憤怒。
韓童調試一下光學瞄準鏡的倍數,再次扣動扳機,5.56mm的狙擊步槍子彈精確地擊中1000米外的靶心,但是這和冷殺所要求的成績還差了許多,她剛才已經射偏了很多子彈。換上一個新彈匣,一個點射,子彈自次命中人形靶紙的額頭。
一旁的琴在射擊的時候都會感覺這是一種享受,她很是沉迷於槍托在反衝力的作用下擊打在右肩膀上的感覺,散落一地的彈殼以及靶紙上一個赫赫的圓孔,都表明她的成績非凡。她每射完一槍,都會察覺到冷殺投來讚賞目光。
趴在隊伍中心的是桑落美子,身體嬌小的她,總認為每一次打靶都是災難,特別這個正午陽光直射的時候,更是讓她有休息一會的想法,但瞥見不遠處凝視自己的冷殺,隻能把那種想法壓在心底。
再向右是傑西嘉,她的武器竟然是12.7mm美國產M107型狙擊步槍。每次扣動扳機,小炮一樣的子彈都會讓2000米外的活動靶變成碎片。冷殺給她的評價是:身材高大、反應靈敏、計算準確,適合操作各類大口徑狙擊步槍進行遠程精確打擊。
最後就的俄羅斯姑娘薇拉,她嫻熟的計算著活動靶運動的軌跡,給一張靶紙留上一個很明顯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