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小飽受養母一家的委屈,文父發財後從不念養育之情。
我打斷養母的話說,難道因為這樣,你就要報複嗎?
養母頹喪地說,不是報複,是愛,你懂嗎?那是因為愛,刻骨的愛!我原本以為他會為了我,堅守我們的陣地,隻是沒想到,他那麼快就投降了,為何要棄我不顧?愛已經刻入我的肌膚,沒有他我甚至感覺坐立不安。在他結婚那天,我告訴他,我懷了了他的骨肉。他聽了我的話後,隻看了我一眼,無動於衷的樣子。而後他跑來勸說我打掉孩子,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幹,不要再有瓜葛糾纏不清。 因為階級懸殊的隔閡,今生的磨難已經折騰夠了。
生孩子的時候是難產,我大出血後,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是個女嬰。她生下來後,不動也不哭,沒一會兒,就沒有了氣息。我承認,因為他的狠心,我挺著大肚子故意摔在地板上,正因此孩子早產,所以孩子才夭折。因為那次難產,我以後再也無法生育,所以常常聽家人的絮叨,說我要能再生就好了。
那個深夜,孩子剛被埋葬,白家就從野園巷撿回你,抱給我們家。為了讓他終身負疚,在世人眼中,你就代替了我親生女兒的角色。
養母語氣蒼涼,好似一場華麗表演的落幕,一臉的淒色。我淚已濕襟,顧不了別人的淒苦,對著養母咆哮道,這就是你的愛?你的愛真高尚啊,你就憑你所謂的愛,可以隨意捏造我的一生嗎?你有什麼資格擺布我的人生?
王阿姨踮起腳跟,攀過我的臂膀,勸慰著我說,有話好好說,不要因為我的出現,動了和氣,再怎麼說你們也有母女情。而我不同,我生了你,因為想再生個兒子,狠心丟棄你,我有罪過,也不指望你認我,我沒資格,不配!
養母一把抓住我說,這一切是對你不公平,可你有沒有想過,找文家給予經濟補償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大學畢業後,一開始沒有工作,我們是心急如焚。而後有了工作,也隻夠你在外糊口。你知道嗎,送你念大學所花的每一分錢,是你父親在外沒日沒夜辛苦勞作得來的啊。我們近乎是傾家蕩產讓你上大學,隻為某一天,你能給我們爭光,光耀明媚,讓我們有麵子,揚眉吐氣起來,而你呢?
我顫抖著說,自從我工作以後,每月有寄錢給你,雖然數目很小,但在鄉下完全能過上充裕的生活。我開始出來四處碰壁,你不僅不體諒我,一心就指望我一步登天,然後享盡清福,這就是一個做母親的為女之心嗎?
養母堅持說,我們一家所有的成本都壓在你身上,你念了大學,卻沒給我們這個家帶來一絲轉機,你這個做女兒的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文家那麼富有,找他們也是應該的。
我甩掉養母的手說,我的愛,我的一切都毀在你的手裏,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愛,至始至終都沒有,你不懂得什麼叫愛,你的眼裏隻有金錢,隻有物質欲望,什麼情愛不過是你的遮羞布!
王阿姨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拿了幾張餐巾紙,遞給我,淚眼朦朧地撫慰著說,都是我不好,內心明明舍不得丟棄你,但因為家人的慫恿,不得不···
我一時怒不可遏,將王阿姨手上的紙巾打在地上,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