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弟,師弟,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李丹陽好不容易從親爹的魔掌下逃出來,立即騎上自己那妖寵往仙女峰而來,還未落地,急吼吼的叫聲就傳遍仙女峰。
此時雲清正為初初醒來的魏段二師弟檢查身體,被他這麼一喊,麵色就有些不愉:“李師兄,有何貴幹?”
認識雲清之前,李丹陽就聽說過這位仙女峰收徒是個冷清人,不好打交道。認識之後,李丹陽卻認定那些隻是訛傳,雲清隻是性喜獨處、又不太愛說話而已,加之長了一副幾乎讓人不敢直視的容貌,才給人冷淡的感覺,實際上還是很好處的嘛……當然,這個看法,今天就要顛覆了。
李丹陽從沒發現,雲清俊美無儔的臉這樣一冷下來,端的是讓人顫顫兢兢。
特別是,當你十分心虛的時候。
李丹陽左瞄瞄,右看看,見雲清沒有軟化的意思,隻好打個哈哈,自己給自己找了台階下:“兩位師弟看來氣色不錯啊,嗬嗬……”
魏崢嶸和段不平雖尚不知自己險些被李丹陽的“假丹”害掉性命,但對這廝也向來沒有好感,看到他忽然向自己二人問話,不約而同選擇不理,隻做未聽到。
李丹陽又幹笑兩聲,知道如今這場麵,自己不拿出絕招是無法收拾好了。
他一咬牙,忽然委身往雲清大腿處一撲:“雲師弟,這次是師兄錯了,你就原諒師兄一次吧!師兄鬼迷了心竅,才幹出這種喪盡天良、人神皆憤的事來!師兄悔不當初啊!如果上天再給師兄一次機會,師兄我絕不會拿假藥糊弄你啊……”
李丹陽說著,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把把往雲清衣袍上抹去。
雲清初時被他動作嚇了一跳,後來見他真情流露、十分可憐,不由略微動容:“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李丹陽見絕招見效,不敢鬆懈,急忙火上加薪,揪著胸口一陣悶咳,直逼出幾縷血絲來——為搏雲清心軟,他實在也豁出去了。
雲清見他吐血,大驚:“李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李丹陽聽他語氣,心中暗喜,麵上卻愈加可憐:“咳咳,不瞞師弟,方才父親動怒……我這傷勢,略有點嚴重……”
見他說著說著,又是聲淚俱下,雲清終於不忍:“師兄,快快請起,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不!”李丹陽躲過他攙扶,義正言辭一聲吼,“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李師兄,你——”雲清不料他如此無賴,不由犯難,有心原諒他,想起魏崢嶸與段不平昨晚命懸一線,又著實無法跨過心中那道坎:“師兄,你拿那煉錯的築基丹唬弄我,可是有什麼苦衷?”
“我——”李丹陽一開口就噎住了,他哪裏有什麼苦衷,隻是煉出那麼一爐丹覺得棄之可惜,又看它們品相的確與築基丹相差無幾,便想濫竽充數一番:假如與真丹無多大差別,豈不幫了雲清的大忙、討得了他歡心?即便丹的效果不好,也不至於吃死人不是?就算吃死了人,死的也不過區區兩個凡人、一個罪奴……
李丹陽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上他有心計、有盤算,有疏忽、有黴運……就是沒有苦衷。
但是,雲清既然問了,那即便沒有苦衷,創造條件也得有。
“師弟,不瞞你說,師兄其實是不忍看你為丹藥發愁,不忍仙女峰三位新師弟明年新秀大比被人欺負,但又拿不出築基丹,這才……這才鋌而走險,以那禦天丹……”李丹陽哼哼嗚嗚,到底說不出“唬弄”兩個字。這時他斜眼瞧見魏崢嶸與段不平,腦中靈光一閃:“瞧這兩位師弟,莫不是已築基成功了?!”
“我就說嘛,那禦天丹雖是陰差陽錯煉製出來,可你我都已試過,分明和築基丹效果相差無幾嘛——”
“師兄此言差矣,”李丹陽說到一半,就被雲清不客氣地打斷,“相差還是挺多的,昨晚他們險些就要喪命……”
“啊?”
“萬幸,崢嶸和不平都是性情堅毅之人,被他們挺了過來,且因禍得福,將經脈拓寬不少。”
雖然明知魏段二人好好地立在眼前,雲清三言兩語,還是說的李丹陽心中一陣跌宕。
“師兄,若非這次崢嶸與不平無事,小弟就是踏平重雲峰,也要為他們討個公道!”
李丹陽一顆心放了一半又被狠狠提起來,半驚半疑看了雲清一眼,卻是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狠絕的話。
雲清神色比平素略冷,見李丹陽看他,忽然又緩和下來,勾起唇角溫和一笑:“師兄,崢嶸和不平好歹築基成功,我答應你的法器不會少的。”
這一蹙眉一輕笑,都讓李丹陽心肝直顫,腦子裏更一陣迷糊:師弟他這番大棒加甜棗,竟是將自己拿捏的毫無縫隙,這……究竟是他平時大智若愚,還是今天大愚若智?
李丹陽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想到雲清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懵懂樣子,認定還是大愚若智的幾率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