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洛香苑較之以往人多了很多,時至傍晚,樓內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一些熟客約著樓內的姑娘,坐在搭好的舞台前,叫上幾盤水果,不免卿卿我我,讓人膩歪。也有些自認名流雅客,叫上朋友相伴為坐,指著這裏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楊媽媽在樓下招呼著客人,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公子攔了上來。
“楊媽媽,聽說你這裏來了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被你誇的是天上少有地下皆無,本公子不免好奇,今夜來到這裏隻為一睹芳容,為何不見此人露麵啊?”
“哎喲,宋少爺,咱這洛香苑裏個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隻是這秋雲姑娘初次開麵,自然要好好打扮一下,而且還精心準備了歌舞,您別心急,這台上的戲,得慢慢看。”楊媽媽笑著回應。
這宋少爺名叫宋堂,父親是當今陛下登基前的副將,安又威登基後便直接任他為將軍,賜安國公,如今也是朝中大佬,不是她一個小小的青樓老鴇可以得罪的。
宋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大笑道:“對對對,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等秋雲姑娘出來,我自有一番心意,為我的冒失道歉。”
楊媽媽臉上笑開了花,連聲道謝,給了宋堂一個眼神,笑著走開。
其後兩排一位少年看到這宋堂的樣子不屑一顧,低聲罵到:“庸俗。”
旁邊一個少年卻笑著製止了他,:“孟兄,這話不對,你我二人來次的目的和他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找開心,既然目的相同,又何必貶低他人呢?”
姓孟的少年搖搖頭,“非也,你我來此,一為好奇,二為誌趣相投,怎能和此尋花問柳之人相比。”
旁邊之人見再說無趣,便止了這個話題,重新說起這詩會來。
這姓孟少年名孟昀,父親是北疆鎮嶽侯孟則安的嫡長子,洛都巨變之後,孟則安側寐難安,北疆據此千裏之地,無法顧及洛都之事,便使孟昀南上,表麵上為新皇覲禮,內下打聽消息,了解局勢。
孟昀來洛都剛過兩天,寄居在姑姑家中,另一人是他姑姑的兒子,叫杜閆,比孟昀大些,稱為表兄。杜閆生性跳脫,與孟昀相交甚歡,正值洛香苑詩會,兩人便相商來此。
隻說著,邊見有人登台,抱著一把焦尾古木琴,謝禮坐下。台子不算大,若隻是獻舞演唱倒也足夠。台前兩根紅色木柱,上書對聯曰:
迎雪送秋值此臘八時節
洛香詩會品花品月品詩
這是頭台獻藝,安排的莊重些,此女子是洛香苑的花魁之一,名秋韻,麵容高貴,演唱的是大家比較熟悉的古月詞。
孟昀點頭稱道:“果不愧為都城之地,便是一般女子,較之北疆更為出塵,隻是少了一絲英氣。”
邊上的杜閆附和道:“自然如此,隻是未見邊疆女子之氣度,不免遺憾。”
“表兄若要前往未嚐不可,我隻需修書一封,家父必向姑姑言說此事,你我相伴回邊疆不比此處歡樂?”
杜閆尷尬的笑笑,“說笑了,說笑了。”
…
“小竹,現在幾時了?”木雨惜問道。
“秋雲姐,快到戌時了。”小竹趕緊回答道。
“我肚子有點疼,你先出門守著,別讓人進來。”
“可是秋雲姐,馬上…”
“我知道,很快的,你守好門,千萬別讓人進來。”木雨惜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小竹有些生氣,跺了跺腳,便乖乖的跑去守門了。
事不宜遲,木雨惜從後麵的窗戶爬出去,現在的人大多在大堂內,後院人很少,沿著黑暗的地方悄悄地走,霍征已經在那裏等了她好一會了。
“你來晚了。”霍征坐在牆上。
“我知道,劉公公呢?”
“已經到了,手給我。”
木雨惜伸出手,霍征把她拉了上去,從後麵跳下來,劉公公已經在這裏等候了。
“奴才參見九公主殿下!”劉公公見到木雨惜,趕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