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源的催促之下,夏石隻得不情不願地拿起簽字筆。他猶豫了一瞬間,最後還是依言龍飛鳳舞地簽了名。
姚源接過簽名,滿意地點了點頭,收進懷中,頓了一頓才站起來。
“那我們走吧。請跟我來。”
離開房間,坐進電梯之後,夏石詢問接下來要去哪裏。姚源已事先聲明目的地不遠,走路即可。
姚源略微思索之後,說道。
“先去吃早餐吧。你想吃些什麼嗎?”
走出姚源所在的大樓,夏石的心中五味雜陳。
眼前是他以為不會再次造訪的街道。自從休學之後,他刻意避免靠近這邊,然而一旦站在這個場所,卻又忍不住萌生愁緒。
這是位於大學城邊的一棟大樓,曾經的夏石和母親就居住在另一條街道。
發現夏石眯著眼睛,姚源詢問。
“怎麼?看你挺懷念這裏的?”
“隻是以前住過這裏而已。睹物思人唄!走吧!”
沿著街道有許多商鋪和麵包店,雖然路上行人不多,店裏卻滿是客人。
夏石忍著饑餓,通過門前。既然姚源說他要帶路,他隻能默默跟隨。夏石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周邊和以前住時並沒有多少變化,讓他有些開心。
“話說回來,真虧你啊!把喝醉的我帶到這裏來,這裏離那間酒吧挺遠的,你就不會把我扔到哪個酒店啊!”
“你要是跑了怎麼辦?要真是鄭科呢?而且家裏還有小孩等著呢。”
“話說,你讓我跟著你幹嘛啊?”
“都說那個女人執著了,她把鄭科的一些生活習慣都寫了下來。我跟你一天,看看對不對唄?這些是改變不了的,誰知道某人有沒改名換姓啊!”
夏石因為誌忑不安才找話題聊,但顯然是錯誤的決定。他絕不再跟姚源說話了。
東側出口是數棟的寫字樓,大樓沿著單側四線道的街道並排而立。
姚源在某棟辦公大樓前停下腳步,凝視著正門櫃台。印有公司名稱標誌的玻璃門彼端,有兩名接待人員坐在櫃台前。
“喂!等等。”
姚源走進大樓中,夏石連忙追上。
“喂,來這裏幹嘛啊?”
“我有點私事要辦,馬上就結束,請等下。”
姚源斷然說道,把夏石留在了原地。
夏石不悅地嘟了下嘴。他目送著未經前台小姐通報便直接入內的姚源,考慮要不要趁機開溜,但又怕後果不堪設想,便打消了念頭。
漫不經心地在大廳閑逛,察覺前台小姐詫異的視線。
這麼一提,今天是星期二,而現在是大白天,看來裝扮不像上班族的夏石在旁人眼裏,鐵定是種不搭調的存在。
夏石開始覺得坐立難安,正想逃到外頭去時。
“啊!喂!可以問個問題嗎?”
衝到前台邊,對接待人員說話。
兩名前台小姐都一臉害怕地看著夏石。
“是……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剛剛和我一起進來的那位先生,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不過顧據說是公司某位高層的親戚,保安部讓我們不用管他。”
“哦!這樣啊。”
夏石滿臉思考地離開了大廳。
過了片刻,姚源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大樓。
“讓你久等了。哎呀!真不愧是大公司,連洗手間都是又大又氣派。”
“你是去上廁所了?”
“是啊!洗手間很幹淨,連個塗鴉也沒有。好了,走吧!”
還是別對他抱持任何好的期待吧!
夏石如此暗想。
走在前頭的姚源不時停步,一看到大樓、商店或公園,就往裏頭的廁所跑。不光是廁所,就連暗巷和禁止進入的頂樓這類人煙稀少的地方他也要進去,然而有時又會觀察人來人往的步道地麵,一再重複這類意義不明的行動。
“你夠了沒啊?到底要幹嘛?”
而且說好的早餐也沒了,他一直不停下來吃早餐,夏石的饑餓已經瀕臨極限,他的焦慮也快超越沸點了。
見了夏石的不滿麵孔,姚源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說得也是,快中午了,差不多該吃飯了。”
“我們不就是為了吃飯出門的嗎?”
“是啊!我做的事隻是順便的。跟我來吧!”
姚源毫無反省之意,踩著不帶一絲迷惘的步伐走在前頭。
夏石有許多怨言想說,但現在還無法確定姚源腦袋裏賣的什麼藥。他隻能討好姚源,乖乖聽命。
他們走過一座漂亮的石橋,姚源又開始端詳起欄杆來了,這回夏石按接不住,推了推姚源的背催促他快走。
姚源麵露苦笑。
“別急,我們要去的店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