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緩緩邁著步子,“洪叔,現在是不是感覺因為無債一身輕,心情才變好了呢?”
“當然啊!一屁股饑荒誰會開心的起來啊!”洪啟乾說完,似乎意識到了秦朗話裏的意思,“所以呢……”
“所以,是戒賭,還是剁手,不用我多講了吧,你們兩個又不是小孩子。”秦朗笑道。
洪啟乾的臉色慢慢沉靜下來,邊走邊思索著什麼。
秦朗回頭盯了他幾秒,拉起陳怡走在前麵。
“怎麼,不開心?”
“某人看起來倒是很開心啊?”陳怡對著他挑了挑眉毛。
“是麼?”秦朗眼珠轉了轉,然後明白了那個代稱應該指的是自己。
“你要小心著點,保不準最近桃花運過盛……”陳怡挽著秦朗的手臂,表現出一副親昵的樣子來,從牙縫裏擠出後半句,“一不小心就變成桃花劫了呢!”
秦朗心想這姑娘必定是醋壇子打翻了,笑著搖了搖頭,在陳怡鼻子上捏了一下,“你才是我最大的劫數啊……”
後麵的兩人都低著頭,若有所思地望著四周,對前麵兩人“秀恩愛”的情形表現得熟視無睹。
回到洪叔的店鋪,老太太得知賭場裏的事情後,對秦朗一陣感激涕零,並且要把傳家寶送給秦朗做酬謝,被秦朗婉言拒絕了。最後,老太太邊罵著,邊用拄杖把杠子打回了家。
秦朗笑著看一前一後兩道背影離去,再回過身時,洪叔已經泡好了茶,放在古香古色的木桌上。
“臭小子,幹嘛這樣看著我,有話說,有屁放!”洪啟乾尷尬地倒了兩杯茶水,推到秦朗和陳怡身前,低著頭摩挲著茶壺。
“您是怎麼染上賭癮的?”秦朗痛快地直奔話題。
“問這做什麼?”洪啟乾抬頭看了他一眼,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您該不會還想去那種地方吧?”
洪啟乾心思一轉,湊到近前,神秘地笑道:“叔叔真的不知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手,要不你教教我?憑這本事,咱爺倆完全可以縱橫賭壇,立地封王,發家致富根本不成問題啊!”
“砰!”秦朗猛的把茶杯放下,桌子一震,洪啟乾驚得退了三尺遠,咽了口唾沫。
“這不可能。”秦朗陰沉著臉道。“不僅我不會去,您以後也不能再去。”
“臭小子,你還要限製我人身自由?”
“賭場無英雄,嗜賭傷財害命,這道理您不是不懂。”秦朗盯著洪啟乾,話題突然一轉,“您能自由出入酒店,是因為您手裏有張藍色的貴賓卡吧?這麼奢侈的東西,以您的性格,應該不是自己辦理的吧?”
“您店裏擺著這麼很多古玩,是做生意用的嗎?”陳怡緊跟著問。
洪啟乾握茶杯的手顫了顫,輕輕點了點頭,全部默認。
“之前有個日本商團來Z市談生意,據說是筆不小的買賣。其中有個叫宮本平治的帶頭人,平時喜歡搞收藏,那日來我這裏選古董……”
“是他請您去了酒店並且送了您藍卡是麼?”
洪啟乾低聲道,“當時隻覺得贏錢很爽,後來就經常去那裏。可誰知,去的次數越多,輸得錢也就越多,本想斷了念頭,可偶然贏個一把兩把,癮就又被勾起來了……”
秦朗掃視著屋子裏稀零零擺放著的幾件瓷器和銅爐,“如果您當初安心做生意,也不至於這麼慘淡吧?”
“臭小子!你以為我不想啊!”洪啟乾突然提高了聲音,“欠了那麼多的負債,生意又不好,本錢都沒有,你讓我怎麼繼續做生意!你那麼有能力去贏幾十萬讚助叔叔,這難道是什麼難事麼?!”
“重新開張的事情我會幫您想辦法,但是那裏不能再去了。”秦朗語氣堅定,緊盯著洪啟乾的眼睛道,“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叔叔往地獄裏跌,還按他的吩咐在背後推他一把。”
洪啟乾聽了這話,驀然無話可說。或許是覺得秦朗說的有些道理,他沉吟著,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