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能先考慮最壞的情況。”
“那……保大……”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明顯也是做出一番掙紮。
何采芹點點頭，麵上並無太多表情，“屋子裏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隨時可能有其他變化，你在外麵等著就行了，屋裏有人看著的。”
何采芹交代完這些話，從裏屋出來，剛剛走到前麵，何興寧幾乎是第一個衝上來的，“剛才抬進去的婦人怎麼樣了？你說說，你是不是太衝動了？今兒這事兒有些太過巧合了，你就沒想過這樣做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他的聲音很低，也就夠兩個人聽見，何采芹跟他可就不一樣了，也不藏著掖著，看著他，聲音不大不小道：“哥哥，這有什麼巧合？剛才我問了的，那婦人也是給一條惡狗嚇著才摔倒在地出現大出血的情況，他們往人往我這邊送，也是相信我，我想我盡最大的努力，就算是最後什麼都沒有做成，他們也不會怪我的，畢竟，我是一個大夫，並不是神……”
這話旁的人就聽見了。
何興寧才不管別人有沒有聽見，他最關心的還是屋子裏的情況，“這麼說，裏麵的情況有些不妙了？”
何采芹並沒有急著回答。
剛才何采芹急匆匆離去，屋子裏多數人都沒有離開，都還在店鋪裏等著，就那布政使夫人此刻也還在的，聽說裏麵的情況，蹙著眉，點點頭說道：“今兒這樣的情況，我相信這裏這麼多人都看見了的，就算是救不回來，我想也是無人怪你的。我想，這要是換了其他的地方，隻怕這病人都進不了屋的。”
布政使夫人的話還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何二夫人卻是不嫌亂，一臉憂心說道：“怕的就是我家蓮月盡力了，那孕婦還治不好，這樣外麵那些個不明所以的人，還是會故意中傷的。”
何采芹道：“多謝二嬸的擔心了，雖說不一定能夠保住孩子，但這大人我還是很有把握保住的。”說完這個，她實在沒精力應付這些人了，現在病床上還躺著一個病人等著她去救呢，哪裏能在這些事情上分心了，隻能客客氣氣的，說了一番好話，把過來都給恭賀的人送走了。
何興寧和何二夫人卻是不肯走。
“剛才我說的話，你也別不信，多長個心眼，總不是壞事的。別到時候做了好事兒，卻得不到別人理解。”何興寧苦口婆心，真像是關心人的樣子了。
何二夫人點點頭道：“要不，我們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何采芹可不敢留二位下來，尋了理由讓二人趕緊離開。
至於外麵那些看著這邊的眼睛，何采芹實在沒精力去管，轉身回了裏屋又給孕婦檢查身體了。一切都還算好，隻不過情況等到傍晚的時候，卻是陡然變壞了。人的身體情況，充滿了不確定性。
何采芹知道這種情況不能再等下去，當即也是一點都沒有猶豫，立即叫了阿鳳、柳二娘等人進了手術室裏麵幫忙。
一善堂上上下下的人，幾乎是把這次例子當做關乎一善堂生死存亡的事情來對待了。
不管今日的情況怎麼樣，又有多少人看著，仍會有很大一部分隻關注於結果的，要是結果出來，有死亡，無論怎樣，對於一善堂來說，都有影響的。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今日的事情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雖說沒找到證據，但何采芹心裏麵已經這麼認定了，所以這種情況下，她不希望讓那些背地裏搗亂的人心想事成……而且，這其中，多多少少，孕婦都是讓她給卷入其中的，所以她自然是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醫術，讓孕婦母子平平安安才是最好的。
“都準備好了嗎？”
何采芹帶著消毒的手套，看著麵前的柳二娘、阿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