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芹一見這場景,眉峰一蹙,但還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快,把人抱到裏屋去。”
男人顧不得累,把女人往裏屋抱。
柳二娘皺皺眉,拉了何采芹一把,低聲提醒道:“這事兒有些不對勁兒。”
的確很不對勁兒,一善堂才開張營業,就有人抱著滿身是血的婦人過來……
“我知道。”何采芹點了點頭,“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進我們最大的努力去救人。”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的,分明就是算計好了她們不能拒絕,才鬧這麼一出戲的,可這個又能怎麼樣?
“各位怠慢了!”何采芹沉聲朝著眾人見禮,不等回答,轉身往裏走,“阿鳳,把我的醫藥箱拿來。”
進了後院病房,男人見了她過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蔣娘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媳婦,一定要救救我媳婦。”
男人痛哭流涕,表情痛苦,不像是裝的,何采芹看著他,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為了他的妻子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直接就給她一介女子跪下,可以看得出來,這床上躺著的人是他的極為珍惜之人。
“我會盡最大努力,先起來吧。”何采芹說著話就過去給婦人把脈,“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後麵一句話是對男人說的,“原本我妻子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才生產的,今兒個妻子就如往常一樣在巷子口活動活動脛骨走動一下,卻是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條惡狗,衝著她就過來了,等我在院子裏聽到聲音跑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摔在地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她一個人在巷子口走動的。”
男人自責的說著話,看著床上的妻子痛得麵目猙獰的模樣,眼淚不爭氣的不停往下麵留,“蔣娘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
給婦人把完脈,情況有些不妙,這種症狀有可能會大出血,必須要先止住血才行。
阿鳳已經取了東西過來,何采芹轉身看向男人,“你先出去給我侯著。”
又看著阿鳳說了一堆藥材,如今阿鳳在背藥名上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幾乎她說了一遍,阿鳳都能夠記下來了,“你下去熬藥,動作快一點。”
何采芹接過銀針,沉下氣來,迅速準確的找著穴位紮下去。
她所紮的穴位,不僅僅有止血的,其中也有止痛的,所以紮下過後,很快的就有了反應,婦人的動作沒有剛才那麼激烈了。這讓她紮針的時候,也更容易了一些。
別看隻是紮針這樣的小活兒,很快的,也把何采芹累得夠嗆。
但好在漸漸地,她紮下去的針有了效果,血漸漸的止住了。
柳二娘給何采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眉頭皺著,看著婦人的肚子,“現在怎麼辦?”
婦人還醒著,所以柳二娘並沒有把話說明白,但何采芹也明白她的意思,這是在問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樣了。何采芹微微搖了搖頭。她搖頭並不是說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出事兒了,可就算是沒有出事兒,現在的情勢也不容樂觀,必須隨時做好剖腹產的準備。最為主要的,還是婦人現在的身體虛弱,如果采取剖腹產的話,隻怕也撐不了!所以現在在時間上如若能盡量往後麵拖一下,就隻有拖一下。
何采芹依舊在給婦人針灸。
阿鳳熬好藥端了過來,喂了婦人喝下過後,虛弱的婦人眼皮子漸漸睜不開,沉睡過去。何采芹讓阿鳳在這邊把人給守著,她先走出了病房。男人蹲在那裏,滿臉焦慮,見了她,忙過來詢問屋子裏的情況。
“你要保大還是保小?”
男人沒想到何采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猶豫之色,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不能大小一起保嗎?”